图片:文书 文稿:上善若水
|
|||||
办公桌两平米见方。左边放着一套精致正品紫砂壶,两年前上海同学会上,一位炒股暴发哥们送的。壶体光洁如玉,人见人爱。任桐视为珍宝。右边放着全家福。妻子性感嘴唇亲吻着儿子,任桐则紧挨着儿子,嘴角露出他一贯让女人迷恋的微笑。 不知不觉,烟雾再次升腾起来,恍惚间入了梦。 (一) 儿时爱幻想,是任桐的天性。任桐一直认为外面世界一定很精彩,但因为是贫农出身,祖上一直种田,最熟悉是鸡鸭鹅牛,虫鱼花鸟。天热了,脱光裤衩,下河畅游。秋天,上山摘毛栗,顺便采点枫叶,夹在书里,闻闻,也有了创作诗歌的冲动。 读高一,任桐每个礼拜二十元生活费。娘亲炒雪里红酱干肉丁,特香,任桐带上一瓶,揣在书包,一个星期在学校食堂吃几次青菜豆腐一次粉蒸肉,剩下的钱,到书店买书,花得点滴不留。
厚厚的,任桐刚接到手,萧扬一把夺过来,接着一通噼里啪啦,是包裹撕碎的声音。与白居易“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描摹情形绝然不同,包裹顷刻间显山显水,赤裸裸撂在课桌上。 “梦幻杯全国美文大赛”,易剑伸长脖子,操着厚重男高音,念得很响,如惊雷划破夜空。大家就一起凑过来。 “乖乖,新星升起,影响深远!”冯侯说话向来单刀直入。 “任桐获奖了吧?”吴琴轻声地询问。“那还用问吗?”陈无雨诡异地笑。老Q翻了翻新书,低头闻闻,赞不绝口。 任桐打娘胎出来从没遇见过这场面,一时间手足无措,憋红了脸,仿佛熟透的桃子。 “没有,没有,是,是……”任桐居然忘了母语最基本组合技巧,支支唔唔。任桐做梦也没想到,写诗投稿,一直是暗箱操作,纯属地下活动,天知地知,保密度百分之百,怎被察觉?心下更慌,手心出汗,恨不能找个洞穴,钻了进去。 躺在床上,任桐没能按时入睡,白天情形仍然刺激着内心,如披雪瀑自山间泻下,波涛汹涌。 午夜,淡淡月光,轻柔洒落在床铺之上,月色似水,薄雾如纱,缥缈感觉一如任桐这夜做的梦。
每礼拜回家,任桐白天帮助娘亲忙农活,晚上伏案写作。贫瘠的土地,屋后的茶花,门前的溪流,村口的盲妹,隔壁的傻二等等等等都成为创作题材。
“么事?”任桐回应。娘亲微笑着,拿起手中的针线道:“来,穿个针。”“好呐!”任桐快乐应答。 娘亲眼睛小,眯缝起来,形同猫眼。任桐蹬蹬蹬蹬跑到西院葡萄架下,引线穿针,顷刻完成。 “人老了,眼花了,不中用了。”娘亲抚摩着任桐的头,自语。任桐每次听了都要感伤一回,怕娘亲又要自怨自哎。 “任桐,任桐!”外面传来清脆喊声。任桐大声问道:“哪个啊?”“我,开门啊!”喊声继续。 听到屋外有动静,懒懒地卧地的大灰狼,猛地蹦跳起来,汪汪狂吠。院落里,正在啄食的鸡儿,惊魂失魄,伸长脖子,高倍放大瞳仁,盯着院门,咯咯乱叫。院门打开,萧扬站在门外不敢进。 任桐道:“甭怕,进来吧,这狗就是样子凶,不咬人的。”萧扬怯怯地说道:“我不进来了,快走啊。”“干吗?”任桐急促地问道。萧扬皱了下眉,反问道:“不是说今天礼拜六爬山的吗?”任桐恍然大悟道:“哦,我都忘了,这就走。”
话音刚落,一阵嘈杂。“某来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易剑箭步如飞,眨眼间到跟前,寻易剑指尖看去,原来是冯侯,陈无雨,吴琴三人。 “任桐,你一定没有想到我们会来吧?”吴琴发音,宛如她娇媚的脸蛋,让人陶醉。 “诗人家乡一定很美,我们当然要一睹风采了!”陈无雨顺手递给任桐一包葵花子。
冯侯胖,脸面地阔方圆,耳珠硕大,两眼如同张飞。每爬一步就站立一步,仿佛饿驴拉磨,你打它,它就往前挪一步,性子急的,早气晕过去。
任桐酥软,坐于草地。“吴琴,坐会吧?么事老站着啊?你不累吗?”任桐招呼。“哦,不累不累,站会儿就行了。”吴琴依着松树避阳。任桐知道吴琴怕地上脏,方才醒悟。 这里是半山腰,山下不远处银光闪闪,阳光照射着池塘,微波荡漾,成群鸭子,泛于清波之上。碧绿田野,绵延着无尽的绿色波涛,在清风吹拂里,起起伏伏。漫山红壤,翠松依崖,清泉汩汩,滴脆留声。任桐顿觉神清气爽,思潮翻滚,遂吟哦道----
任桐发现手里攥着吴琴的纸,慌忙塞进口袋。萧扬三次拉吴琴,任桐却不敢。终于登临山巅。 放眼四周,千里江山,万里辽阔,云山雾水,尽收眼底。西边山脚下,河流如玉带,飘飘似飞。扁舟如叶,泛于河道。行人络绎,熙嚷河床。绿树成荫,罗列岸滩。白水漾漾,群鸟飞翔。 吴琴拿出相机,抢抓景点,咔嚓咔嚓,留下永恒纪念。 任桐心潮澎湃,诗兴大发,遂结字如下——
众人来到西北角小禅房。易剑正与禅师对面而坐,米把高四方桌上,放着清式紫砂壶,八只小杯错落有致。禅师示意大家坐下,继续未完话题。易剑问:“既然您已经赞同世界是物质的,那么佛究竟代表什么呢?” 禅师道:“佛代表的是一种大智慧,是对纷繁芜杂的人生顿悟后的一种人生境界,并非像西游记上所描写的法力无边的神。 “佛学是探讨人生的禅学,也是探讨众生心灵的学问,同样是一门哲学。很多人认为佛学是玄学,是迷信,是一种精神的虚托,那是一般人对佛学的偏见和误解。 “倘若有人打着佛学的牌子,干着骗人勾当,那是对佛祖的亵渎。” 禅师话音刚落,易剑连忙问道:“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现在厌倦学习,佛祖能帮我指点迷津吗?” “佛家讲修炼,修炼就是学习。活到老,学到老。除了知识,还有经验,还有你在人生不同阶段所接触到的陌生东西,都值得认真体会,细心学习,参透精华,悟出道理。 “说白了,全在一个‘悟’字,悟的最终结果,代表着你是否超越他人的一个衡量标准。” 吴琴倚窗,秀发轻扬,回眸恬笑,绿树白裙,交相辉映,任桐用艺术审美眼光和角度,拍的是心花怒放,神魂颠倒,早把易剑他们给忘到九霄云外。 大殿后面,台阶拾级而上,任桐破天荒地拽住吴琴的手,拉她上来,吴琴也不拒绝,径直朝后山走去。四处雪松,翠色欲滴,野竹丛生,水流涔涔,乱石纵横,跌宕起伏。 萧扬易剑冯侯陈无雨上来时,任桐和吴琴正坐在小竹凳上调式镜头。 陈无雨央求任桐再赋诗一首,任桐无奈,看了看眼前景色,灵机一动,遂高声和道——
---此帖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00:37编辑 |
|||||
编辑 收藏 举报 主题管理 | |||||
|
|||||
等待下文,看怎样浮沉......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等待“悟出”的浮沉......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悟——是我的心语,是远离喧嚣的静默,无欲无望怎再浮沉。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二) 过完寒假,任桐打理好衣物,迫不及待,奔向车站。面的空间很小,十几个人,穿的都是新衣,很厚,挤作一处,温度升起,脸泛红润。一片喜庆景象,仿佛新年没过完。
“把那盒特制的拿来看看啊!”吴伯接过来,任桐看了看。茶条直微扁,匀齐壮实,色泽翠绿鲜活,叶底嫩绿匀亮,芳香四溢,仿佛乡间四月一球球盛开的槐花。“正宗的,吴伯伯。”任桐十分肯定。“我们是消费者信得过品牌店,质量一百二十个放心。”茶艺小姐自信有加。
“可是……”他一时语塞,双手插进口袋,来回踢脚。“别磨蹭了啊,我爸最讨厌别人不讲信誉。”她扯了扯他的衣角。“你爸是官,我是百姓。何况我对政治不感兴趣。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却又收不回了。 “你想哪儿去了呀!是喝茶,又不是参加政治会议。”她开始变得焦躁,圆润的额头上皱成两道纹,浅浅的。他诡异地眨眨眼睛,道:“莫不是摆的鸿门宴?” “说我妈呀?她是标准的贤妻良母,不问政治,最擅长烧菜。”她应道。“嘿嘿,都说新年有好兆头,今天我有口福了。”他感觉喉咙咕隆了一下。“臭美,”她瞥了他一眼。 他朝她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 “先被急着进呐。”她用力拉住他。他放下刚抬起的右脚,转身问道:“么事?”“我家大门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的!”她昂起头,像高傲的公主,眸子里闪动着他不曾见过的神气。 客厅很大,正面梅兰菊竹四君子图,左面一幅书法,上书:天道酬勤,落款吴从越(吴伯墨宝),右面一张八骏图。 客厅左,一平米见方树桩茶几,高凸部分,绵延起伏,形似小山;中间圆盘,平整光滑,上面一套宜兴紫砂茶具;下面 分宾主落坐。一趟“关公巡城”,再一趟“韩信点兵”,外紫内白小杯注入黄明清澈小花茶水,丝缕水雾,香气四溢。 任桐忍不住轻泯一口,直觉满口生香,神清气爽。茶过半旬,两人聊入正题。吴伯说喝茶者必讲究茶壶。任桐认为,选茶壶也是有技巧的,不过自己也只是从书上看到,自己并没有买过。对于真正的紫砂壶却见得很少。 吴伯就拿了茶几上的紫砂壶,举至额前,道:“宜兴紫砂壶用粗砂制作,取正砂,就不会感觉有土气味。所以宜兴紫砂壶在中国乃至世界很有名气。古人说‘注茶越宿,暑月不馊’,乃是因为紫砂透气啊。除此之外,紫砂耐热,其可塑性延长性强。火上炖烧,不会断裂。如果经常使用紫砂壶,壶体会越磨越亮,所以不停把玩,很有乐趣啊!” 任桐摸了摸吴伯手中的宜兴紫砂壶,壶体如玉,似有氤氲紫气环绕四周。吴伯轻轻放下紫砂壶,道:“自古至今,文人墨客多藏名壶,因而慢慢形成了中国特色的茶文化氛围啊。” “恩,概括的好。茶道是东方文化和人文精神的精粹,是古老中华文明贡献给全人类的宝贵财富,好比京剧,都是国粹啊。茶道由茶礼、茶规、茶法、茶技、茶艺、茶心这六事构成,称作茶道六事。老子说过,道可道,非常道。道是可以修习的,但它已经超越了一般的道啊。平常心就是道。哈哈,你看,这禅,诗,道,茶就合而为一,茶文化的氛围是不是很浓厚啊?” 任桐越发感觉自己的浅陋,慢慢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暗下决心,一定要博览群书,方能有备无患。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01:58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三) 陈无雨闻听,极力奉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本校找!易剑不理,抱了篮球,独自奔向球场。萧扬天生属于逍遥派,对于传闻,一笑了之。冯侯表现出大将风度:“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任桐时常自嘲:“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吴琴倒是坦然:“喝茶跟爱情,风马牛不相及!” 接下来,日子开始紧张起来。任桐由于之前没能合理分配时间,甚至有一阶段为了写诗,几乎达到癫狂状态。高考在即,看看自己的跛腿学科,心急如焚,嘴角也起了水泡。 萧扬憋不住,邀了陈无雨。陈无雨坚持要约任桐,并且说道:“没有诗人的世界是苍白的!”萧扬无奈,只得遵命。 “邀上吴琴吧?”萧扬提议道。“吴琴是哪所院校?”任桐这才想起。“是中文系,在南边,离你远着呢。”萧扬压低了喉咙道。“无妨,书信往来,电话互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有啥难的?”陈无雨的话,让任桐有所释怀。 萧扬找了个电话亭,不大会儿返回来,无奈地遥遥头道:“前几天到承德避暑山庄了。”“谁接的电话?”任桐急切地问道。“她们家保姆。”萧扬回答。“么时候雇的保姆?我怎么一点都不晓得。”任桐疑惑不解。“她爸到河北任书记后雇的。”萧扬说道。“这么说吴伯伯高升了?么时候的事啊?”任桐又问。“这个月吧,十天前还在家呢。估计他们一道走的。”萧扬琢磨道。
“只有冯侯进北大了。”陈无雨神伤起来,“可怜的我,被艺术系逮住了。”“你不是向往美系吗?该知足了。”任桐原来也打算参加艺术班学美术,因考虑经济因素,还是放弃了。
陈无雨趟过小溪,穿过乱石,站在瀑布左下方,伸手接了飞溅的水雾。此时陈无雨,身着短裙,长发轻飘,与黝黑岩壁形成对比色。高泻的飞瀑,撞击的声响,成了有节奏的音乐,仿佛青春在此刻萌动。萧扬也迎了上去,仿佛怕她摔着,俨然成了护花使者。 “哎噫!任——桐——”陈无雨见任桐还站在小溪的那头,举手窝成圆筒状,放在嘴边,喊了开来。 “过来啊——体会一下瀑布的震撼力啊——”萧扬也高声呼喊。 任桐这才提起精神,挽起裤脚,趟了过来。瀑布的声响无比巨大,满耳尽是,飞溅的水流似乎夹杂着点滴泥土的清香,还有丝丝暖流,与先前的感觉截然不同。 三人站在一起,对着瀑布尽情呐喊,喊累了,开始拉着松树,一步三滑,终于登上披雪瀑顶。 陈无雨迅速记下,然后拿出画夹,舞动手中的炭素笔,快速完成一幅松涛图,署名公元一九九七年八月二十八日,任桐诗,陈无雨画,以记之。 当九月来临的时候,任桐收拾好一切,告别熟悉的家乡,踏上了东去的列车。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04:41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四) 东校区面积不是太大,市区有三路车经过,路两边尽是法国梧桐,枝叶粗大,一直延伸到校大门,任桐随父亲进了去。 映入眼帘的是“图书馆”三个烫金大字,楼层很高。前面是广阔的绿草地,些许香樟,错落林立。紫藤萝零星生长,在艳阳下,随风轻摇。围墙爬满了野草,长势凶猛。 任桐沿大约三十度倾斜的水泥路走了不大会儿,见到第一大食堂,门开着,约
任桐绕过图书馆,走到校宣传栏。有当天的日报,有欢迎新同学的祝词,有介绍校园发展的历史,还有系别的介绍。最吸引任桐的,是绘画和书法。看来学校里高手如云。
“可惜啥?!”韩冰声如洪钟,尾音特重,仿佛说话是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可惜戴了眼镜。这女人嘛有几种,一是天生丽质型,人见人爱;一种是气质优雅型,属于魅力型,人见不烦;还有一种就是看哪毁哪型的。”曹直分析女人头头是道。 任桐闻听,吐吐舌头,问道:“辅导员属于哪型的?” “她是世间少有,本校仅存的---天外来客!”曹直此语一出,把大家都逗乐了。 “小心隔墙有耳!”任桐做了个嘘的手势。
任桐的目光一直紧跟着一个人,但见她长发轻垂,两眉似黛,眼含点点忧郁,脸若桃花。最是那天然小小酒窝,娇而不媚,恬淡清新。杏仁小口,欲说还休。一袭黑裙,透而不明。双手抱书于怀,目不斜视,轻步走来。 紧张而刺激的白天,在观望和等待中消逝。 曹直坐起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任桐!” “得了,”任桐道,“那是水中月。捞不得!” “嗨,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韩冰原来也没睡。 “什么野花,那可是班花啊!”曹直道。 “任桐,你可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啊!”韩冰大声说道,“你不动手,俺可就抢先一步了!” “那也轮不到你,”曹直反驳,“你得排我后面!” “葛霭属哪型的?曹直!”一直很少说话的崔天成终于融入了群体。 “林黛玉型的!”曹直道。 “不像,林黛玉是病态美,葛霭是健康美!天壤之别。”任桐辩解。 “哈哈,现在就护着她了,”韩冰道。 “不过,看她走路的模样,真有几份黛玉的神似。”崔天成低声说道。 “曹雪芹是这样描写林黛玉的,”曹直记忆力相当,“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你漏掉了两句,”任桐补充道,“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我这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黛玉不是更加完美了吗?”曹直道。 “莫非你是曹雪芹的后代?”崔天成反问。 “哈哈,俺觉得不是曹雪芹的后代,起码也是曹操的后代!要不为啥取名叫‘曹直’啊?”韩冰大笑。 “曹操是奸臣!”崔天成不屑。 “错,那是偏见,曹操是了不起的人物,”曹直显然被激怒了,情绪很激动,“他是军事家,诗人,政治家!” 崔天成没敢反驳,戴上耳机,迅速躺下,听他的“午夜惊魂”了。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10-4-21 12:59:12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五)
任桐觉得葛霭比自己还矜持。两个人虽然坐在一起,很少谈论。任桐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每次开了头,很快就结了尾。 尽管如此,任桐还是感觉心里憋得慌。每当这种感觉荡漾上来的时候,任桐就到图书馆,看乱世佳人。每当看乱世佳人的时候,任桐就会想起在南方大都市读中文的吴琴。 “对,只有现在才属于我自己!”任桐狠狠地对自己说,“可是,我该做些什么呢?”
一天,钱部长把任桐叫到身边,道:“兼于你良好的工作表现,我们决定提拔你担任副部长。”
任桐来了精神,或跨步,或腾空,或后仰,姿势摆尽,每进一个球,耳边就会响起一片惊叫声,这种感觉刺激着每一个人,任桐五人如同嗅到了血腥的猛虎,超常发挥,最终以领先对手八分的不错成绩结束了比赛。
“三毛,琼瑶。”葛霭回答,“还有散文。” “三毛我看过,只看了一点,就看不下去了。”任桐道。 “为什么看不下去呢?”葛霭问。 “写实是写实,就是觉得有点蔫,读了就觉得累,也就不看了。”任桐叹了口气。 “我们女孩都喜欢看这些,特别是琼瑶的。”葛霭微笑。 “我看过琼瑶的我是一片云,是电视剧,开始主人公很爱笑,后来就再也笑不起来了。”任桐道,“就这一部,至于她的小说,我从来都没有看过。” “男孩子当然不喜欢缠缠绵绵的爱情小说了,”葛霭笑着说,“篮球好像才是你们的真爱。” “篮球是业余爱好,”任桐纠正,“其实我更爱看书。” “看书好啊,”葛霭兴奋起来。 “明天我们到图书馆看书?”任桐趁机追问。 “可以啊,反正明天我也没事。”葛霭的回答大大出乎任桐的预料。 任桐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快乐地哼着,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那边有空位,”任桐指向窗边,“坐那里吧?” 葛霭拿出纸,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尘,任桐坐下来。 葛霭好奇的问:“怎么喜欢看这种书?” “周易是群经之首,刚才碰巧看到,就拿来看看。”任桐笑笑。 任桐看看葛霭:“你拿的都是谁的?” “张爱玲的,”葛霭道。 任桐开始看周易。 “给!”葛霭递来张爱玲。任桐接了,这回是真的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简介,任桐感叹道:“还真是才女。” “说谁呢?”葛霭眯逢着眼问。 “当然是美女张爱玲了。之前我还不知道她居然写了那么多的小说,仅看书名就能感觉到她的才情了,看她的照片,我想她一定是个很有品位的女人。”任桐道。 “你的判断还蛮准的,”葛霭调皮的皱皱眉,“她穿衣多是旗袍,很有古典韵味,我就很喜欢。”两人正说得带劲,这时管理员走过来,看了一眼,猫腰轻声道:“你俩声音小点,别打扰别人看书啊。”任桐慌忙点头道:“是,是。” 葛霭见时间不早,说:“下午我的姐妹们要到市里,我得回去了。” 任桐道:“是个好主意,可以带我去吗?” “都是女生,怎好意思?” “没有啊,怕你没那耐心,我们可是压马路啊。”葛霭笑。 “得得得,我就不唱和了,你们去吧。”任桐急速地回答。
任桐来到学生会,从柜子里拿出笔墨颜料尺子纸,打开录音机,一边听着古筝,一边开始排版布局,写着写着,任桐就想起与葛霭在图书馆看书的情节。 明天干啥好呢。还看书?不形,太烦。练书法?太无聊。找葛霭?可是用啥借口呢?任桐琢磨半天,最后决定到市里逛书店。
进门就被韩冰堵住:“哥们,俺还以为你去美国了,再不回来,俺就拨打110了。” 清晨,任桐第一个起床,梳洗完毕,夹了昨天买的新书,径直走向教室。 “送给你的,”任桐见葛霭坐下来,把书递过去。 “精品散文,”葛霭轻声地念道,“这么贵重的书,送给我?” “是啊,你不是说过爱看散文吗?”任桐道,“好书是要送给像你这样爱看书的女孩的。” 葛霭不停翻动新书,笑容满面地冲着任桐说:“谢谢。” 任桐只顾送书,哪里注意到坐在后面的曹直都看在了眼里。 “任桐,”曹直模仿韩冰的语气,“俺也爱看书,啥时你也送俺一本啊?”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07:20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六)
任桐注视马路上急驰的汽车,心里数着与葛霭分别已经三天,也不知道此刻她会在老家干什么。虽然国庆是回家探亲的好时机,但任桐还是留在了学校。校园里少了往日的欢腾,却也清静。
任桐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根拴着的线,牵动了,隐隐的,不痛,却是满怀的失落。 忧伤是难缠的魔鬼,这心魔时刻没有放弃,肆无忌惮,任桐开始焦躁。焦躁是燃烧的烈火,一点点蔓延,遍及全身,焚烧了所有。 任桐这才知道没有葛霭的日子,不是平淡如水,就是倍受煎熬。肉体的寂寞是短暂的,心灵的寂寞,才是最痛苦的。 任桐能够左右自己发达的四肢,却无法抑制思念的飞绪。任桐感觉头颅欲裂,遂倒在草坪,仰望苍穹,群鸟飞翔,任桐此刻真想化作小鸟,飞到葛霭的身边,倾诉衷肠。
任桐怕惊动已经入睡的曹直,悄悄下得铺来,轻轻打开抽屉,拿了白色蜡烛,慢慢掩上门。借着月色,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 阶教楼里,还亮着灯,任桐看看,心里窃笑,是些和自己一样的失眠者,还是习惯了夜生活的猫头鹰。遂点燃蜡烛,摊开信纸,开始写自己的感受,写人生,写友情,写亲情,写对葛霭的思念,感情的思绪如决堤之水,一泻千里。 蜡烛熄灭了,再点燃新的,任桐点燃第三支蜡烛,蓦然发现,偌大空间,只剩下自己一人。“众人皆睡,我独醒!”任桐忽然感觉,这时候的世界,仿佛才真正属于自己。 任桐如释重负,揉揉将睡的眼睑,长长嘘了口气。走出来,任桐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清晨的空气中散逸着暖暖的馨香。 怀着激动的心情,载着满腔的期望,时间似乎过得更快,眨眼该是葛霭回到校园的日子了。任桐没有太多的心情感受其它,待在宿舍,哪里都懒得去。
再仔细看时,葛霭笑盈盈走上前来,递给任桐一个小巧而精致的半透明紫色磨砂袋,“给你的,是我堂姐结婚喜糖。” 韩冰手似乎比任桐手更长,抢在任桐前,一把夺了去,嘿嘿大笑:“俺先尝尝!”葛霭被韩冰的憨态逗乐了,陪同葛霭的好友杨菲也抿嘴而笑。 任桐示意葛霭进来坐会儿,杨菲道:“不了,我们还有点事呢。”葛霭别过任桐转身消失在林荫道上。 实在看不见了,任桐这才转身找韩冰要喜糖,韩冰笑嘻嘻的嚼着糖,“任桐你小子走桃花运了,艳福不浅,都送喜糖了。” 韩冰又拿了两个,方才递给任桐。 任桐道:“留几个给曹直他们。” 任桐打开袋子,翻了翻,发现最下面露出一只鹤,原来是千纸鹤,小心翼翼地取出,是一串,红色,黄色,两种,大大小小,红绳穿着,悬在空中,仿佛就要飞了出去。数数共有十九只。 任桐刚要收起,韩冰看见了,“千纸鹤?!” 韩冰亮开嗓子,五音不全地唱道:“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任桐也随声附和:“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都是为了你,千纸鹤,千份情,在风里飞---”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08:19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七) 任桐不忍心自己在此时此刻这么冒然的出现,怕惊动葛霭的梦,怕自己会因此而错过眼前这片刻的永恒之美。
“知道吗?”他低语。 “什么哦?”她问。 “没有你的日子,我终于明白思念一个人是怎样的痛苦。”他喃喃道。 “距离产生了美!”她诠释道,“其实,人生中有很多的东西,还有朋友,拥有的时候,我们都不懂得珍惜。为什么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呢?珍惜现在,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人的欲望,虽然无止尽,但真正能够节制的,又有几个人做得到呢?”他说道,“在物欲膨胀的社会,人的心态左右着一个人的行为。在那时那刻那种特定的环境下,或许他的内心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这时他已经变化了的思想,直接导致他行动上的改变。如果你还没有意识到这微妙的变化,那么,你会疑惑,这就是原来的那个他吗?” “那你会成为那个变化了的他吗?”她静静地看着他,“你会信守诺言,永不放弃吗?” 他对视着她温柔的眼睛,轻声地朗诵道—— 如果不是偶然地相遇 叫我到哪里寻找 像你这样的恒星 恐怕也是千年不遇 如果错过了太阳 我决不会再错过月亮 在茫茫人海之中 照亮我的就是你 如果还不够幸福 就让你璀璨我的明天 她眼睛里闪烁着盈盈的泪光。她开始把脸靠在他肩上,散落的秀发,随风飘扬。丝缕细发,轻抚着他的脸。
忽然,她仰起脸,柔情地注视着他,道:“其实,你与众不同的才气,深深地吸引着我。我对你,既仰慕,又好奇。” “仅此而已吗?”他笑道。 “欣赏你打篮球时的激情!”她说道,“喜欢你幽默中的睿智,还有你沉默时的冷酷。” 他感觉她贴近了的脸蛋,弥散着淡淡的清香。 他的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她的腰在不停地扭动。他忘记了一切,她听任他摆布。她的唇是那么热,她的吻是那么甜。 “我愿做那只羊,”任桐微笑地看着葛霭,“跟在你身旁。” “我就用那皮鞭轻轻地打在你身上哦,”葛霭调皮地用手刮了一下任桐的鼻梁。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09:14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距离可以产生美,也许是有距离才可以有空间,有了空间才可以装载更多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正是产生美的因素......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八) 春雪开始融化,江岸两边,行人匆匆。江水浩淼,淡青的色儿,彻骨的冷,要是在多雨的季节,是彻底的浑浊。东不见首,西不见尾,水天相接。偶尔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是尖锐的叫嚣,仿佛是凯旋后的欢腾,征服后的炫耀。 任桐站在轮渡上,船正行驶在江的中心。 任桐忽然想起了陈无雨。寒假他们见面了。吴琴却移居在河北了,自高考一别,已经半年没见。陈无雨不愿过多的提起她,怕任桐伤感。 任桐这才发现,陈无雨真的是个很心细的女孩。虽然她没有娇媚的容貌,却有着其它女孩不曾具备的成熟。 陈无雨建议他一定要发掘自己本身的特长,并努力培养,一来可以激发自己的潜意识,二来可以给平淡的生活添份乐子。其实,他明白她的意思,应该是鼓励自己学绘画。 她特地送了任桐一张画夹,外加大小毛笔一套。
这个女导播是全校公认的校花,据说跟几个男生睡过觉,她的美色居然迷倒了已婚的系主任,搞得这位主任老婆每天都要大发雷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崔天成听了曹直的话,立刻有了很大的反应,“人若犯我,我必还以颜色!” “还犯我?!她就是蝎子,逮着你,你就完了。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的。”曹直道。 “女人是祸水!是老虎!”韩冰愤愤地说。 “应该说红颜女人是祸水!”曹直辩解道,“鲁迅他老人家说过,倘若加于一部分则可,倘若加于群体,那简直是污蔑!” “色字头上一把刀,”崔天成道,“可是男人不色,天崩地裂!” “又范了教条主义毛病,照般照抄。是一部分男人好色,并非全体。”曹直呵呵冷笑,“同志,这样说话,是要吃亏的!” 韩冰见崔天成被批评后的怯懦状,不禁哈哈大笑,指着崔天成道:“哥们,你的心理素质太差!”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任桐回道。 “嗨!男人被女人骚扰,尤其是被狐狸精骚扰——痛,并快乐着!”曹直忽然改口道,“我宁愿这样痛苦一次。醉死石榴裙下,做鬼也风流!”这最后一句话,让崔天成偷笑了好几天。
任桐被调进广播站,一是为了工作方便,二是历来宣传部都如此操作。接任部长职位后,任桐的确比以前要忙碌得多了。
任桐一直没有跟她说过话。一是她来的时候,其他几个栏目播音员正在录音,或者做节目,不允许说话,二是任桐感觉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
“画画啊?” 任桐抬头见是狐狸精,慌忙站起来,“你好!” “你叫任桐,对吧?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她笑容满面地伸过手,“我叫沈贞子!” 任桐道:“不好意思,我的手上有油墨。” “我能看看你的画吗?”沈贞子的声音很轻,很柔。 “哦,可以可以,”任桐迅速闪避一旁。 “哟,人体艺术啊!是个女的在洗澡呢!怎么用的是小罐子倒水呀?”沈贞子疑惑地问,“用热水器淋浴多省事。” 任桐听了直想笑,心理说,这叫艺术,懂不懂,换个热水器,真不知道还有没有美感! “画人体,要临摹真人的,”沈贞子建议道,“哪天我做你的人体模特啊。” 任桐以为听错了。 “发什么呆呀,嫌我不够模特身材?”沈贞子提高了嗓门,两眼直直地盯着他。 “不是,你,你...”任桐没见过像她这么大胆的女人,这才回过神来,道,“你很标准!” “好,就这么定了,到时我约你!”沈贞子朝任桐摆摆手,微笑着说:“再见!” 任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想,曹直说中了,第一次会面,就被这狐狸精缠上了。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8 17:03:50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九) 阳春三月。一天,任桐打传呼机,葛霭应了。两个人乘上三路车直达市中心,再转车,很快到了长江两岸著名景点采石矶。 一路上游客不断,任桐此刻的心情,就像山上盛开的映山红,灿烂无比。临时租用的相机,不停地拍照着古迹名点,最著名的当然是李白衣冠冢,还有罕见的茅草旧居,无不洋溢着乡村田园风情。岩壁间有很多大家的诗或书法作品,拍下来,可以供日后临摹。“大脚印”,是明朝朱元璋在江边留下的,也是一段精彩的历史典故。还有庙,来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特别之多。 两人徒步很久。这当儿,葛霭道:“桐,我们歇会儿吧。”
触景生情,任桐遂结字如下—— 采石畔,南湖边,桃花红遍天,和风送暖望大江,古人史中看。 李白冢,散之书,遗迹三两处,泼墨赋诗尽情欢,至今风流传。
见字如面! 你寄来的东西我都收到了。应该说的是,首先要恭喜你有了突破。 但是我要指出的是,如果你的素描诸如此类的话,对不起,那一定是走了弯路了。                                        昔日同窗:陈无雨
任桐打开录音机,传来歌曲过火,忧伤的旋律,任桐听了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明白的酸楚。任桐卷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宣纸,收了湖笔,盖了砚台,斜倚在椅背上,闭了眼,听任思绪的潮水恣意地蔓延。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靠近窗的樟树,被淅淅沥沥的春雨点染着,鹅黄淡绿的光圈,随着轻抚的和风,上下起舞。窗玻璃开着,几滴调皮的雨点,飘了进来,瞬间消失在宣纸之上。
    外面没有回音,依旧是踢门的动作。索性打开了门。 “原来是你呀!”任桐见是沈贞子。 “你怎么没打伞啊?”看看沈贞子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了,任桐问道。  “我刚从市里面回来,来不及躲,反正雨也不大!”沈贞子一边捋着贴在额头上的头发,一边往屋里走。  “你有毛巾吗?让我擦擦。”沈贞子问。  “有啊,可我的毛巾有汗味。”任桐回道。  “没关系,你去拿吧,”沈贞子道,“再倒杯开水来。”  “谢谢啊,”沈贞子接了毛巾,“把开水放桌子上吧。”
任桐的视线随着沈贞子的手,游来游去。沈贞子把一缕湿了的头发拉向了胸前。沈贞子的衬衣是粉红色的,没有任何杂色。衬衣似乎很紧。拉曲的线条,被酥胸挺了起来,露出的乳沟,白得让人窒息。  “有梳子吗?”任桐被沈贞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道:“有!有!这就去拿!”  “你会跳舞吗?”沈贞子侧着脸一边梳头,一边问。  “不会!”任桐看着沈贞子的大眼睛,道。  “我不习惯-”任桐支支吾吾道,“况且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跳舞很简单,一学就会,”沈贞子喝了口水,道,“其实,舞厅的旋律真的很刺激。”  “我很忙,恐怕没有时间。”任桐推辞道。  “就在楼下文艺部、。你是学生会的人,免费进入,别人想进去,还要掏money呢!”沈贞子做了个掏钱的动作,笑咪咪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哦。”  “哈哈,”任桐笑,说道,“我就是不太喜欢那种风花雪月的场所。”  “宣传就要走在前沿,”沈贞子道,“跳舞能够调动人的激情,缓解疲惫的身心,也是调节生活的一种好方法呀,不是吗?”  “呵呵,我很笨拙,怕是学不会。”任桐开始动摇。  “这么说你同意了?!”沈贞子加紧攻势,睁着水灵灵大眼睛高兴地说道,“好了,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我教你!”  任桐刚想开口,沈贞子伸手放在任桐的嘴前,“给我个面子,OK?!”  任桐嗫嚅着的嘴真的不说话了。 “晚上七点半,文艺室,不见不散。”沈贞子兴奋地转身走了。  沈贞子走了。任桐却在纳闷-自己怎么轻易就被她说服了呢?看来,晚上是必须去了。
 “哟,这不是任桐吗?我正准备上去找你呢。”任桐转身见是文艺部长姜小琼。  “沈贞子叫我告诉你,她临时有点事,晚会儿过来,”姜小琼解释道,“你先进来吧?”  “哦,没关系。”任桐跟着姜小琼进了舞厅。   舞厅约四十平米,左侧是  已经有几对男女生坐在沙发上。任桐就近坐了下来。姜小琼示意任桐嗑瓜子,并倒了杯茶。  音乐的节奏很快变得舒缓起来。几对男女生双双步入了舞池。任桐专心地欣赏着他们舒缓的舞步,优美的舞姿。这时,姜小琼走了过来,伸手邀请任桐。  任桐慌忙站起来,结巴地说道:“对不起,姜小姐,我不会跳。” “没关系,我先教你快三。”姜小琼微笑道。  姜小琼示意任桐搂着她的腰。任桐开始觉得有点别扭,踩了几次她的脚,不停地道歉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姜小琼走过来道:“你不来,他就不跳呢。” “哪里哪里,”任桐急忙解释,“她刚才教我快三,我还踩了她的脚呢。” “来,任桐,”沈贞子牵了任桐的手。  任桐感觉沈贞子的手好柔,好嫩,好热。  沈贞子的身上似乎洒满了玫瑰香水。舞动的旋律,和着旋转的灯光,映着她飘逸的黑发,她绝色的红唇微微地张翕,她大大的水水的眼睛对视着他的眼,他无法躲避。  任桐很快就学会了快三慢四。 “休息会儿我再教你踢踏舞。”沈贞子娇息微喘。  当劲爆地摇滚乐响起来的时候,沈贞子立即拉了任桐再次步入舞池。  这时,舞厅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尽情地释放着自己。  踢踏舞很适合任桐,因为踢踏舞自由狂放。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10-10-6 0:19:34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十) 葛霭是个文静的女孩。平时除了看书,从来不参加体育活动。她的体育成绩的确令人担心。 任桐也不急躁,小碎步跟着,还不停的鼓励。 “跑起来啊,葛霭”曹直不知何时赶了上来,气喘嘘嘘,“坚持就是胜利。” 葛霭笑咪咪地看着曹直道:“我都到极限了。” 任桐道:“她今天的表现比以前要好多了。” “任桐,怎么也也不回来看看哥们?”曹直问道。 葛霭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曹直说的对,这里才是你的第二个家呢。” “哼哼,”曹直冷笑道,“恐怕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过来!”曹直一把拉了任桐,低声道,“狐狸精教你跳舞了,是不是?” 任桐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曹直瞥着嘴。 任桐道:“不就跳个舞吗?” “你这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曹直道,“要是你辜负了葛霭,我第一个不答应。” “你小声点。”任桐急了。 曹直故意提高嗓门,道:“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你怕啥?”
曹直忽然问道:“葛霭后天生日,你给她送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任桐忽然想起曹直是百事通。 曹直转了转眼珠子,道:“我看你还是送玫瑰花比较合适呢。” “送多少呢?”任桐问。 曹直快人快语,道:“就送一朵吧,这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 only you!” “这个我知道,”任桐道,“两朵代表这世界只有我俩;三朵代表 I love you !” “那九朵呢?”曹直急忙问道。 “always!”任桐不假思索回道,“当然希望长久啦!” 曹直呵呵笑道:“十一朵呢?” “最爱 ,只在乎你一人!”任桐道。 曹直笑道:“呵呵,长见识了啊?不如来场气派的,送个九十九朵。” “太多了,我买不起,”任桐道,“你说这是啥意思啊?” “forever !你与葛霭的爱情难道不想来个天长地久吗?”曹直大声道。 “Of course!”任桐立即回答,又追问道:“我还想要百分百的爱恋呢!100% love哦!” “都说男人在爱情面前表现得最自私,我看一点不假!”曹直哈哈大笑,道:“不过,要是我啊,就送葛霭七朵玫瑰!” 任桐歪着脑袋问道:“啥意思?” “我偷偷的爱着你啊!”曹直说罢,忘形地浪笑。 “去你的,满脑子坏水!”任桐用手狠狠地顶了曹直的脑袋。 曹直反问道:“许你明爱,就不许我暗恋啊?你小子也太霸道了点吧?”
“他变态,”曹直道,“偏偏喜欢少妇型的!” “不过,我就觉得咱们的 曹直道:“男人大都喜新厌旧!女,则为悦己者容!抢眼啊!” “她是为崔天成而打扮的吗?”任桐疑惑。 “屁话!”曹直笑,“ 任桐纳闷:“崔天成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呢?暗恋是折磨人的。” “他天生胆小,没那种勇气!”曹直不屑。 任桐道:“ “他是吃错药了!”曹直骂道。 任桐道:“男人对女人的欣赏,特别是对女人的爱慕,是不能够用理性的思维来评判的。” “冲动是魔鬼!”曹直道,“爱美人不爱江山,就是下场。” 任桐激动地说道:“爱,就爱它个轰轰烈烈,何必再乎太多!” “得,”曹直道,“拉倒罢,你小子也是个多情种!”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任桐提高嗓门,“别一棍子打死啊。” 任桐忽然想起了杨菲,遂试探道:“杨菲不是很喜欢你吗?” 曹直呵呵笑:“她不是我理想中的另一半。” “兄弟,要求不要太高!别让人家伤心啊。”任桐开解道。 “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曹直慨叹。
“都睡觉了。”曹直道。 任桐抓抓头发,道:“也太快了吧?这才多长时间啊?!” “现在流行‘闪电战’!”曹直笑。
“哦,这就去,”曹直转身,“任桐,你说过请我吃驴肉的,啥时候啊?” 葛霭惊讶地看着曹直,“我怎么不知道呀?” “嘿嘿,他上次跟我打赌输了,我自然不会放过他,”曹直得意地笑,“葛霭,你挑个日子,我们一起去。” 葛霭拉了下任桐,任桐立刻会意,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后天,葛霭的生日晚会!我请你啊。” “好呐,”曹直兴奋地说道,“我得准备点礼物。” “带上杨菲啊。”葛霭笑咪咪地提示道。 “OK!”曹直径直跑向宿舍。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12:57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十一) 自从教任桐跳舞之后,沈贞子就再也没有单独找过他。广播站里她是天天到的,碰了面,也只是点头笑笑而矣。 任桐仍然每天忙着宣传的事。前不久,他参加了省大学生艺术节,获得书法组一等奖。这事在全校传遍了,慕名而来者多如牛毛。当然,求字者多于索要画者。 几天下来,任桐累得够呛。
完了,看看,差距较大,倒也有几份神似。也说不清楚,任桐就是爱梅,不仅喜欢它遒劲的形态,而且更欣赏它处寒冬却怒放的独特个性。 情之所致,诗兴大发,遂题于图之左角—— 落款,盖上印章。任桐看着全幅梅花图,感觉满意,自我陶醉了一番,欲罢不能。遂用图钉,挂于墙上,独自发呆了良久。
任桐深深呼吸了口气:“是我,任桐。” “哦,任桐呀,我都没听出是你呢。”吴琴的笑意似乎可以感觉得到。 “你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改变,”任桐道,“现在都好吧?” 那头停了会儿,任桐又问道:“怎么不说话啊?吴伯伯还好吧?我真的很想他呢。” 那头还是沉默,半晌才传来吴琴的哽咽声:“任桐,我爸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任桐惊恐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报纸都登了,”吴琴轻轻地啜泣着。 “你快说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吴琴你别哭,慢慢地讲。”任桐关切地说道。 “好了,你不知道就算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吴琴的话深深地刺激着任桐。 任桐觉得情况应该不是这么简单,急忙道:“吴琴,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明天我去你那里。” “恩”了一声,吴琴就挂断了电话。 任桐能够揣摩得到吴琴此时此刻的心情。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她是个情感脆弱的人,而且一直是在顺境中成长,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会不会让她想不开……想到此,任桐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她的身旁。
吴琴个头似乎比以前高了几公分,着米花蓝色小套袄,脸蛋似乎更白净,眉清目秀,只是眼睛里平添了几份忧伤,略显憔悴。 见了任桐,便扑了上来,头埋在任桐的怀里,嘤嘤得哭将起来。 任桐顾不了许多,一把搂住吴琴,轻声地说道:“别哭,我这不来了吗?” 吴琴抽搐了会儿,方才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看着任桐的脸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都这份上了,什么也不用说,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啊。”任桐心疼还来不及。
任桐急切地问道:“告诉我吴伯伯究竟出么事了?” 吴琴这才凄然地说道:“我爸被庭审了。” “什么?庭审?!”任桐不解。 “起初,我也不敢相信,”吴琴道,“说我爸贪污了。” “吴伯伯不是那样的人,会不会是错判?”任桐仍然疑惑。 “是真的,报纸都登了,列举了我爸在老家时好多贪污受贿的事实,”吴琴这时的眼里又闪动着盈盈的泪光。 “我爸调到河北时,公安机关就开始立案调查了,”吴琴顿了顿哽咽道,“我绝对没有想到我爸居然包了二奶。” 说到这里,吴琴咬牙切齿:“报案的居然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 “我在银行的帐户也被封冻了,原来这些也是我爸的赃款。现在我们学院都知道了这事,我的神经都快崩溃了,我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说着说着,吴琴开始又哭泣起来。 “吴伯伯现在在哪里呢?”任桐问道。 “和我妈都还在石家庄,等候最后的宣判呢。”吴琴啜泣道。 “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任桐见吴琴哭得泪人似的,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双肩,“吴琴,你要振作起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只有勇敢地面对了。别太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我相信你的同学会理解你的,还有我,陈无雨,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大家都会支持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坚强地挺过来,挺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 任桐用坚毅的目光看着吴琴。吴琴含着满眼热泪,凄迷地看着任桐,轻轻地点点头。 任桐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痛,愤慨,忧伤,酸楚,疑惑,怜悯。任桐不知道,这件事将给吴琴今后的人生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临别,吴琴站在车站门口,拼命地朝任桐挥手。透过玻璃窗户,任桐看见吴琴的头发在和风的吹拂下,飘将起来。她的头发还是那么的秀美,她的脸蛋还是那么的圆润。只是很快,她的身影就被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辆淹没了。 坐在车里,任桐忽然想下车回去找吴琴。他觉得,自己不能丢下她。她需要他的安慰,她需要他的保护,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刻。 任桐忽然间又觉得,作为万物之主宰的人,在这个时刻,似乎又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渺小。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14:08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十二) 任桐的心一直悬着。回到学校,每隔两天他打一次电话给吴琴,听起来她似乎很开心,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他以为她从阴霾中走了出来,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很久没有写生。任桐背了画夹,正要出门,沈贞子迎面走来。 “哟,到哪去呀?”沈贞子问道。 “哦,见天气很好,准备到户外写生。”他淡淡地说道。 “户外写生?”她顿时兴奋,“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他问道。 “离这里不远,有个忘忧山,去过吗?”她扑闪着大眼道,“我们去那里,好吗?” 任桐心里想,这下完了,又被她缠上了。
“我去过的,”她得意地解说道,“如果你有苦恼,到了那里,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事都会通通忘掉。” 他不相信,迟疑地问道:“真的?” “真的!”她回答得十分坚定,“我不会骗你的。” 他还是一脸的疑惑,沈贞子催促道:“去了就知道了。” “你要做节目,少了你能行吗?”他反问道。 “No problem!”她神采飞扬。 “你说的啊。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谨慎地说道。 “别婆婆妈妈了。”她开始撅起了嘴,快速地说道,“Let’s go !” 他再一次成了她的俘虏。 通往忘忧山的路,没有公车能到,两个人只好徒步前进。 他从她的嘴中知道,她老家和他老家,属于同一个区,只是不同市。她父母都是人民教师。 当教师,一直是任桐的梦想,可命运喜欢捉弄人,他偏偏走上了一条自己根本不愿意走的路。直到现在,他还是这样认为。 翻过一座小土丘,绕过几户人家,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延伸到森林。小路两边,林立着很多刺槐,皲裂的树皮,可以看出它们曾经经历的风雨和沧桑。 任桐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爬上家门前那棵刺槐,捅树杈上鸟窝。 他停下脚步,驻立在一棵如伞的槐树前。 他掂起脚,摘了一球。沈贞子从他手中接了,闻闻,道:“恩,真香。” “这种树,只有在乡间才能见得到。”他道。 “Why?”她问。 “因为很多人认为槐树是种不吉利的树,所以城里人是不会种的。只有在乡间,或是深山老林,它们才可以随意生长,自由开花。”他仔细解释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对它得重新审视了。”她摘出一朵,看了看,道:“这种花很白,也很香。怎么说是不吉利呢?我觉得它们才是人世间最美的花!” “我要画下它们!”他转身征询她,问道,“你等我好吗?” “Of course!”她爽快答应。 沈贞子道:“其实,我觉得,你100%性情中人,真的!”任桐浅浅地笑,连牙齿也不露。 步入山道,任桐忽然问道:“我就纳闷了,这么平常的地方,怎么叫‘忘忧山’呢?” “这才是开始,里面才是忘忧山。我给这里起了个名字叫‘冰镇火焰山’,怎么样?”她仰头等待他的回答。 “冰镇火焰山?”他奇怪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起这样怪怪的名字?” 她得意地笑道:“你想啊,忧,乃烦恼所致。怒,乃生火。‘忘忧山’,乃言降火之意,这不就叫‘冰镇火焰山’了吗?” 任桐听完哈哈大笑道:“牵强!亏你想得出!不过,也说得过去。”顿了顿,他又问道:“此山果真能让人忘忧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没有解释,他也没有追问,两人继续走着。 下了坡道,眼前一片开阔。金色的沙滩与坡脚相连,绵延至少 “桥,小桥!”任桐兴奋地拉着沈贞子,“是通往忘忧山吗?” 忘忧山海拔 穿越丛林,沈贞子牵着任桐的手,来到山顶。葳蕤的杂草,出奇的茂盛,似乎与季节有背。和暖的阳光一扫丛林的阴霾,眼前豁然开朗。 任桐从旅游包里拿出一块垫布,放了画夹,沈贞子依着他坐了。他递给她一瓶饮料,开始吃奶油面包。 “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他说道,“心境是开阔了。是写生的好地方。” “我说嘛,这里就是个好地方,”她眉飞色舞,道,“我就喜欢这里的清静,没有灰尘,没有车辆,没有喧闹。” 他赞同地点点头道:“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只是偏僻了点。” “其实,孤独才美!”她补充道,“有时候!” “你孤独吗?”他突然问了句。 “也是也不是。”她轻描淡写。可他分明看到她眼中滑过一丝忧伤。
他也站起来:“对,我们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还记得我答应过你的事吗?”她问他。 “什么事?”他傻傻地搔着后脑勺。 她没有回答,慢慢脱了外套。 “做你的人体模特……”她娇羞地说道,“我想让你留下我的青春,我要你记得我永恒的美!” 她半躺于碧草地上,并拢着双腿,优美的躯体线条,流淌着音乐般的情调。 为了抓住这瞬间的美,他快速舞动手中的笔;为了这永恒的美,他运用了所有的技巧。 当他收笔之时,她轻声地说道:“我冷。” 他已经没有忧郁的可能,手上的衣服滑落草地。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的美……”她呢喃着,含着满眼的泪光。她是如此的娇柔可爱,如此的叫人怜爱。 当她像只温柔的小绵羊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一切都平静下来。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15:15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十三) 一日,沈贞子搬来一盆水竹,放在任桐的办公室。任桐喜欢竹,她早就留心到了。共有四颗,青翠的杆,片片竹叶,娇小修长。花盆四周写满了郑板桥的诗,题为《笋竹二首》—— 江南鲜笋趁鲥鱼,烂煮春风三月初, 送水竹的事,很快传到了葛霭的耳朵里。葛霭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任桐找她说话,她也不抬头看他,只是看书,手里不停歇地翻转着圆珠笔。任桐反复的逗引,她仿佛聋了,装作听不见,嘴里念着文字。 任桐无奈,只好独自郁闷。见他这会儿哑巴似的呆坐,她有点憋不住了,扭头正要说话,却与他的眼睛撞了个满怀。 “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她带着一丝怨怒。说完,她抱了书,小跑着,离开了轩雨亭。 他飞似的跟了,一把拉住她,“你得听我解释啊!”她拼命地挣脱,实在扭不过,撅嘴站立,连看也不看。 “别那么小气好不好,送盆竹是很正常的事。”他喘着气。 “那是你的想法。”她快速说道。 “你吃醋了?”他反问。 “什么意思?”他问道。 “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他不耐烦。 “你个伪君子!”她愤怒地骂道,“连小人都不如!还装糊涂!” “谁告诉你的?”他恼怒至极,“是不是曹直?” “我不跟你说了!”她狠狠地跺脚,离他而去。 任桐狂奔,进门揪住正在打牌的曹直,“你出来!” 曹直纳闷地问道:“干吗?发这么大的火?狐狸精惹你呐?” 曹直被任桐硬拽出来。“是你告诉葛霭我和沈贞子的事情,对不对?” “你和沈贞子的事,谁不知道啊?那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就算我不说,葛霭迟早都会知道的!”曹直显然被激怒了。 “你!你!你!”任桐气得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任桐,我告诉你,咱俩哥们归哥们。我曾经说过,哪一天你做了对不起葛霭的事,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曹直说着说着,气往上涌,一拳头正中任桐的鼻梁。任桐哪里提防,只觉得眼冒金花,鼻子一酸,一屁股跌坐在水泥地上。 闻迅赶到的韩冰慌忙抱起任桐,“出血了!快到医务室。”曹直也慌了,扶着任桐来到医务室。 护士弄了药水,算是止住了血。韩冰道:“曹直,你下手也太狠了!” 曹直双眼写满内疚,低着头道歉道:“任桐,对不起,我也不是成心要打你。当时就是控制不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手的。” 任桐晃了晃脑袋,“算了算了,还好没有脑震荡!” 护士被任桐的话逗乐了:“都出血了,还幽默呢。不过无大碍,皮细胞受损,不要碰就没事了。” 出医务室,韩冰道:“咱哥们很久没在一起唠嗑,这样吧,晚上我做东,到崔天成住的地方炒几个小菜,咱们好好干一杯!”说完拍拍任桐。任桐想笑怕弄痛鼻子,点头应了。 崔天成一直不喜欢群居,终于找到了机会,在离校不远的鱼塘边租了套房子。他的房间很是干净,案几上放了些书,都是电脑类。 曹直正在掐菜叶,崔天成系着米花围裙,站在灶前,左手里的大勺上下翻动,右手不停抖动着炒锅,火苗乱窜。 “真没想到你还会下厨!”任桐啧啧称赞道。 “呵呵,他还烧得一手好菜呢。”曹直道,“尤其是红烧肉,他烧的是油而不腻,口感特好。”任桐听了,直想咽口水。 崔天成道:“其实,我最拿手的不是红烧肉,是酸菜鱼和水煮肉片。” “哈哈,深藏不露啊,崔天成!”任桐道。 “我自诩是营养美食家呢。”崔天成道,“美食有很大的学问呢。” 这时,韩冰进得屋来,手里掂着两瓶二锅头。任桐道:“这酒很烈呐!” 韩冰笑道:“男人就要喝烈酒!够劲道!就像四川人吃辣椒,不怕辣,怕不辣,辣不怕,哈哈哈。” 很快,几道菜端上桌子,大家围坐起来,韩冰开了酒,“第一瓶AA制啊!”推杯换盏,任桐感觉头有点晕,曹直见状,说道:“韩冰,别再喝了。” 韩冰道:“就剩几两,不喝就浪费了。来来来,一人再满一点。”崔天成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把摁住韩冰的手,舌头都大了:“韩冰,不——不要——再倒了——我——我多了——”韩冰推开他的手,道:“咱哥们今天高兴,不醉不归!” 任桐踉踉跄跄,曹直小心地跟在后面。 曹直也感觉晕。听完他的话,没有生气,反而解释道:“我不是那样的小人,背后说人坏话。其实,没有不透风的墙。话又说回来了,沈贞子什么人物?那是校顶级知名人物。她的一举一动,别人注视着呢。你想,你现在也算是知名人物。其实,你和沈贞子的事,早就传出来了。只不过,你忙,没有在意罢了。”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呢?”任桐说道。 “你咋变成这样的人了呢?滥交沈贞子!”曹直恶狠狠地说。 “我也不知道为啥——”任桐道,“其实,我就觉得沈贞子可怜,她也是为情所困,不能自拔。” 曹直骂道:“她可怜,她那叫自作自受!” 任桐道:“她跟我倾诉苦水,说她早就受够了爱情的苦。其实,她也是个有感情的人。她也有她爱情的衡量标准,她为追求到她的至爱,做了很多努力。” “可你有没有考虑过葛霭的感受?你叫她怎么看你?其实,人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不可以只顾自己的感觉。”曹直越说越激动。 “我——我——我不知道——”任桐肚里酒精开始起作用。 “你明知道葛霭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她只对你一个人好,班上其他男生向她示爱,她从来没有动心!就连我给她的情书,她看都没看就扔到字纸篓里——”曹直语气哽咽,“她坚守着她所爱的那一方小天地!始终没有放弃。可你呢?你却干出脚踩两只船的勾当!你害死了一群人啊!” 任桐听着曹直的谩骂,也不说话,忽然呕吐起来。 曹直送任桐到广播站,扶他睡了,这才回到宿舍。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16:16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作者自己的影子始终在晃。 才读一些,接着读。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还有么?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有内容,有想读下去的欲望.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十四) 在相同的时间里,每个人却有着远不相同的经历。苦恼和快乐,也会在某个角落,不经意闯入人们的内心。 六月的A城市,异常闷躁。自高考结束,易剑随父闯荡上海,很快步入经商行业大军之中。他不满意父亲所从事的海鲜买卖,在筹得一定资金之后,他决定到距离上海不远的A城市看看。 易剑落脚于大他八岁的表哥家。表哥开一辆商务车,送人入境,赚取外块。 一天,坐在副座,易剑说道:“都说这里繁华,果然没错。就是天气比上海闷。” 表哥一边驾驶一边打开音响,道:“靠海的天气就这样,适应就好了。你要是觉得热,我们今天就去冲浪!” “好啊!”易剑兴奋,“我还真想感受一下大海究竟是什么味道!” 表哥道:“接个朋友一道去!” 路面很宽,车飞似地急驰。 拐几个弯,过了几个红绿灯,嘎地一声停在一座星级宾馆前。表哥拨通号码,对方应了。 很快,人到了车旁,平头,白净的左脸蛋上一道掩饰不住的伤疤,酒糟鼻上架副墨镜, 表哥探出脑袋:“冲浪去!” 伤疤拉开车门,往里面看了看,道:“都老爷们啊!真没劲!我叫几个妞!”说完拿起手机,道:“喂!兰蕙,叫上你的姐妹,赶快下来!” 对方的话,易剑没听清。这时伤疤吼道:“冲浪!” 伤疤手机传出了女人兴奋的尖叫声。 表哥问道:“答应啦?” 伤疤嘿嘿冷笑道:“她们敢对我老疤子说不吗?” 约过了十分钟,三个妙龄女郎说说笑笑,扭着如蛇腰肢,出了宾馆大门朝伤疤走来。 “上车吧!”伤疤道。随着车门咣铛声响,易剑闻到了阵阵异香。 兰蕙一只胳膊搭在伤疤肩上,奶声奶气道:“疤哥-----,你看你,想冲浪也不早说一声嘛------”伤疤捏了把兰蕙的脸蛋,兰蕙道:“讨厌------” 进入冲浪区,路边有很多男女叫卖泳装。伤疤掏钱,兰蕙拿了泳装,分开送给众人。易剑接了,跟着他们来到海滩。 沙滩上,停歇了很多人,有的躲在太阳伞下,有的躺在沙堆里,只露出个脑袋。海面很宽,远处是林立的高楼,应该是香港了。 一阵海浪打过来,易剑没提防,呛了个满口,咸涩无比。小孩们趴在救生圈上,一边划水,一边快乐地嬉闹。易剑迎着风浪,开始踩水,往深处游去。 “不要过防护网啊!”表哥喊道。 “知道!也过不了!”易剑道。 伤疤则和兰蕙游在一处,搂抱嬉笑一团。另外两个女郎则趴在救生圈上,互相打水战,表哥见状,游过去,与她们一起疯狂。 游了一阵,感觉累,易剑坐在沙滩上,看海面上游艇飞速前进,急速旋转。 S,两女郎中的一个,短发,瘦挑身材,走着S形步伐,挨着易剑坐下,递给他一瓶饮料,面带微笑道:“听说你从上海过来,是吗?” 易剑接了,笑道:“谢谢!没错,都说A城是个好地方。” S道:“话是这样说,想在这里立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S的语气有点不屑。 “像你这样的娇弱女子都能立足,我为什么就不能?!”易剑盯着S的脸。 “我那是有疤哥照着。”S脸露得意。 “疤哥照着?”易剑指了指歇在太阳伞下的伤疤,“就是他吗?” “是啊!”S道。“疤哥本地人?”易剑问道。 S道:“他是内地人。早年来到这里,他举目无亲,后来跟了黑班,现在成立青龙帮,他是老大。很吃得开呐。”S又说道:“他身边的女人兰蕙,也是我们的头。我们的宾馆全靠疤哥一手遮着。” 表哥白天照常出车,易剑没有同去。 隔壁住着的董哥,也是内地人,据说跟伤疤混过一段时间,那时专干抢劫,主要选择的人群是女人,特别是单身行走的女人。抢得的,多是首饰项链或是现金或是手机。然后一起分赃,再拿去消费,花得一分不留。没钱就继续抢,如此循环往复。 当然,所谓的“飞车党”,他们算不上。他们不会骑车作案,而是徒步找点,伺机出击,用董哥的话说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然后混入人流,装作平民百姓。针对“飞车党”,当地政府狠下命令,出动警察,轮番突击,这才压住匪党的嚣张气焰。 董哥如今成了孤家寡人,靠买六合彩,而且还是外围,赚点侥幸钱,糊光渡日。 见易剑闲着,董哥道:“这样很闷的!走,我带你出去逛逛。” 易剑道:“去哪里?” “去看看买六合彩的老头!他是行家。中了几次大奖,奶奶的,老子一回都没中过呢!”董哥忽然骂道。 他说的这个老头,老家河南,一直在这里理发,而且没有门面,只是在小区过道旁,摆把老式靠椅,靠墙挂个长方形镜面,理发箱早已破旧,里面凌乱放些简单用具。 老头戴副老花镜,手里拿着一张六合彩报,正看着呢。 董哥远远见了就喊:“哈哈,正在研究呐!看看今晚会中哪个号码啊?” 老头也不理他,慢声慢语道:“33号,极有可能。”说完把手中报纸递给董哥道:“你自己看看!”这时来了个人要理发,老头开始忙活起来。 董哥拉把小竹椅,仔细研究起来。易剑看了会儿,没弄懂。站在墙边,看老头理发。忽然一阵风吹来,那理了的碎发,扑面飞来,迷得易剑双眼睁不开。 “好!好!就买33号。中了,明天请你吃饭啊!”董哥兴奋地拍拍老头。 老头只顾理发,鼻子里哼道:“饭就免啦。中了就好。” 易剑好奇地问道:“董哥,都咋玩的?” “最少2元,买一个号!中奖的钱是买码的40倍。”董哥道。 “那就是80元的回报了?要是买20元,岂不是中得800元啊?”易剑顿时来了精神。 “对啊,依此类推。”董哥回答道,“很合算吧?怎么想试试?” 易剑笑了笑:“我不懂呢。” 董哥哈哈大笑道:“想学还不容易?老师就在这里啊!回去我教你。” 晚上表哥回来,易剑见了就说:“我买码了!”表哥听了回道:“你只能小玩一下,别动真的啊。亏多赚少!” 董哥正好进得屋来,听了忙说:“嗨!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想赚大钱就得顶着大的风险。” 表哥道:“你连老本都快被吃光了,还赌码呢!” 董哥忽然变脸,笑嘻嘻拉着表哥道:“多亏你关照,明天我帮你拉客,还不行吗?” 原来,董哥住的房子是表哥给出钱租的。没钱的时候,也是表哥给点,让他度过难关。 董哥告诉易剑,自己也曾想过好好干点正经事,可就是觉得那样钱来得慢,花得却快。 突然,董哥又开始骂将起来:“奶奶的!钱是王八蛋,今年花了明年赚!老子只要看到别人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心里就窝火!凭啥!都是人,这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表哥也没理他,看着VCD。 易剑却扑哧笑出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董哥没听懂,还是谩骂不休。 第二天,董哥拉着易剑跟了表哥,一道去拉客。 车停在路边树阴下,三人下了车。 “看那一对!”董哥拉拉易剑,指了指。 易剑看了道:“怎么了?” 董哥道:“他们不是夫妻。俩个人是因为吸毒才走到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的?”易剑问。 “凡是吸毒的人,喏,你看那男的,头发发黄,两眼像死鱼,走路像踩棉花,女的稍好一点,但也一样。”董哥边解说边指点。 易剑看看,果真如他所说。俩人慢慢从他们身边踩了过去。 “他们已经没有经济来源,毒瘾犯了,就会偷东西或者抢人家的手机和钱包。上次抢人家店里的手机,被店老板狠狠地揍了一顿。”董哥继续着他的话题,忽然叹了口气,道:“落到这个地步,可怜啊。” 易剑热,从车上拿了小凳子,坐着听董哥继续讲江湖经验。 董哥用胳膊捅捅易剑,指向 易剑好奇地问道:“怎么说法?” 董哥道:“他是专门靠手中的小药瓶骗人的。” 易剑继续追问道:“董哥,他是怎么行骗的呢?” “你先仔细看——”董哥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看了过去。 但见天桥上男人,狠很地碰了一下正在拉皮箱的年轻小伙子。接着男人弯腰似乎在地上找什么东西,小伙子停下来,满脸通红。俩个人纠缠在一起,理论了一会儿,小伙子拿出钱夹,掏了张红红的钞票,递给男人。 “奶奶的,一百元走了!”董哥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好像这钱已经落入自己的口袋。 易剑问道:“我想不明白,怎么这么快就得逞了!” 董哥看着易剑,嘿嘿冷笑道:“机关就在那男人手里的小药瓶。首先,他会选择合适的人作为他的‘猎物’,一般‘猎物’多是打工仔,年龄不会太大,个头不会太高,相对瘦弱,而且是单人行走。他假装快速走路,胳膊会撞上‘猎物’的胳膊,手里的药瓶就会摔到地上。如果没碎,他顶多骂几句了事。但是如果药瓶摔碎,他会说:‘这是买给我母亲的特用药,医院正等着急用。我好不容易才买到,你看怎么办?’接着当然是说些威胁性的话,刺激‘猎物’。‘猎物’们多数的心理是认为自己闯祸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快拿出现金了事。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个骗局。”
“当这套骗术被人们识破以后,他们又会想出新的方法,继续行骗,花样不断更新,让人防不胜防。这世间,怕事的人多。认为破财消灾,图个安全就可以了。利用这个普遍心理现象,他们就有了生存的空间啊!”听了董哥的分析,易剑不停地点头。 “天上不会掉馅饼!”易剑道,“我没有贪图小利的想法,应该不会被骗吧?” 董哥哈哈大笑道:“别人会给你设套啊。你只要进入他的套,一般情况下,你很难逃脱。你会被他迷糊住,自觉掏钱!” “你讲的太悬乎——”易剑站起来,钻进表哥的车子。
董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的!疤哥在哪?”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来人正是疤哥。 “啥也甭说!上车吧!”伤疤拉着董哥钻进奔驰,“你们也一道去!” 表哥应了,快速上车,跟了奔驰,飞似的向F区行驶。
大约过了五十分钟,终于到了F区。奔驰停在正在扩建的工地上,下来了六个人,跟着伤疤,匆匆向前赶路。
伤疤喝了口,大声嚷道:“叫你老公出来,你当着大家的面,给他两个耳光!” 易剑没敢往屋里走,因为表哥拉拉他,示意不要进去。易剑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警车的叫声,慌忙寻声看去。 伤疤他们早就有所准备,装作围观观众,弃了酒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老警走到易剑身边,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女人反应很快,笑嘻嘻走过来,道:“我们是俩口吵架,俩口吵架。没大事,没大事!” 老警道:“好好过日子,有啥好吵的啊!都散了,散了啊!”人群这才逐渐散去。老警也上了车,走了。 伤疤回到车里,这时女人跑过来,递给他厚厚一沓RMB,满脸笑容,道:“多谢疤哥!一点小意思!” 伤疤接了,道:“没事了!有情况打电话啊!” 易剑坐上车,董哥跑过来,笑咪咪,道:“疤哥说了,一会带我们去蹦迪!”
伤疤揽着兰蕙,向大家敬酒,道:“谢谢几位的捧场!干杯!” 伤疤道:“尽情地玩吧!我先进去了。”
董哥又给其他人各发一张,算是酬谢。 易剑暗想,好在今晚没出事,要是参加了打架斗殴,或是其它,后果不堪设想。这表哥干的都是啥事呢!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看样子,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啊。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17:54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十五) 易剑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并没有立即离开A城。他到经济开发区,参观了几家工厂,却没有发现合适的投资项目。 天气依然闷躁,就像易剑现在的心情。董哥这一天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知道董哥自上次跟了伤疤,就一直没有回来。电话倒是通了几次,都是酒后的诨话,不着边际。 夜幕开始降临,有了丝丝凉风。董哥道:“我带你逛逛我的场子。” 易剑问道:“什么场子?” 董哥笑着递给他一根香烟,“铛”一声,打开Zippo进口打火机,火苗在风中乱飘。“嘘”地长长吐了口,烟雾分散开去,这才说道:“去了你就知道啦。” 易剑以为又是参加黑社会事件,忧郁间,董哥发话道:“是逛红灯区!” “不了,我真的不想去。董哥。”易剑紧缩眉头,推辞道。 “跟着我,绝对没事!”董哥拍着胸脯,不由分说,拉着易剑,七拐八绕,走上天桥。远远看见广场上的户外电视屏幕,发出多彩光芒。 董哥指了指广场右边不远处的绿化带,道:“我们先到那里溜达溜达。” 绿化带里很多樟树,树下三三两两似乎是谈恋爱的情侣,低低私语。董哥很快来到倚墙站立着女子面前,易剑不看罢了,这一看,把他魂儿都给吓飞了,“吴琴!”脱口而出。 女子见易剑楞楞地盯着自己,方才问董哥道:“这是你带来的小兄弟?怎么喊我无情呢?” 董哥推推易剑,道:“你认识她?” 易剑回过神来,赶忙回答道:“你是不是叫吴琴?” 女子嫣然一笑,道:“小兄弟,你是问我叫啥名字吗?我不是你嘴里说的那个什么吴琴,人家都叫我琳达,英文叫Lingda!” 说完格格笑起来。董哥仿佛明白了什么,道:“你把Lingda错认作你以前的女友了,对不对?哈哈哈----”董哥说完也大笑起来。 易剑道:“真像,简直是孪生姊妹!” Lingda忽然低头在董哥耳边嘀咕了一阵。董哥不停的点头,转身对易剑说道:“走,我们到宾馆去!” 易剑走在他们后面。怎么看Lingda都像吴琴,走路姿势,甜甜的笑容,如瀑的秀发,还有她的身材,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说话的声音。 进入宾馆二楼,董哥轻轻推开一扇门,低声对易剑说道:“他们在吸毒。”透过门缝,易剑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床沿,升起的烟雾,遮住了那人的面孔。 董哥轻掩了门,Lingda挽着董哥的手,继续向里走。来到另一扇门前,董哥驻足,侧耳,听了会儿,说道:“他们在办事呢。”正说着,屋里传来消魂的浪叫声。 易剑慌忙加快步伐,董哥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把Lingda不算挺拔的酥胸,女人喋了声,道:“坏死了!” 董哥转声问易剑:“兄弟,要不也来爽一下?” 易剑急促地回答道:“不了。我先回去了。” 董哥笑道:“那你先回去啊,路上小心点啊。我等会找你表哥!” 易剑匆匆下楼,出了宾馆,一路上,吴琴的影子始终在眼前晃动。吴琴爸出事后,易剑打过几次电话。吴琴应该还在学校,因为她现在暂时还不能回河北。 易剑身在异乡,此时,内心漾起涟漪,隐隐的,是一种特别的相思,这种感觉,只有相恋的人才会有。可是,吴琴远在千里之外,何以飞鸽传书?易剑终于拨通吴琴老家电话,那头传来保姆的声音。易剑按照保姆提供的号码,拨通了吴琴的手机,里面传来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如此数次,结果相同。 易剑急了,因为保姆清楚的告诉他,吴琴还没有回来。一定是在学校了!易剑这样想着,不禁独自抽起烟来。去,还是不去?在这里,除了黑社会,还是黑社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索性去看看她吧! 主意已定,易剑回到表哥住处,收拾妥当,终于告别这座既给了他希望,又给了他无尽迷惑的相对浮躁的城市。 北上的列车,挤满了人。当列车缓缓启动的时候,易剑长长地吐了口气,心里只想尽快见到他朝思暮想的恋人。也许,这个恋人不一定在想他,但自己确实是对她魂牵梦绕。 几经周折,终于找到她所在的学校。但学校已经放假,看门的老头说不知道吴琴究竟在哪里。 易剑正问着,这时路过的一个男生听见找吴琴,方才走过来,道:“吴琴不在学校住,她搬出去了。” 易剑从他的口中了解到,原来吴琴倍受舆论压力,无法在学校待下去,迫不得已,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自己租了间房子住了。 男生带着易剑,慢慢找了过去。敲敲门,里面半晌传出久违的声音:“谁呀?” “吴琴,是我!王梓!”男生喊道,“你老乡找你!” 当吴琴打开房门,看见易剑,她几乎惊呆了,然后兴奋得跳起来,道:“怎么会是你啊,易剑!” 王梓陪易剑坐了会儿,起身告辞。 吴琴送走王梓,转身关了门。易剑站起来,看着吴琴道:“你比原来还要漂亮!” 吴琴听了,脸泛红润,羞怯地说道:“你还是老样子,好像比以前黑了点。” “南方的天气,就是热!”易剑道,“想不黑都不行。看看我,像不像非洲难民?” 吴琴笑道:“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了,先说说你在A城的经历吧,一定很精彩,对不对?” 易剑道:“出去透透气!老在屋里待着,好人也会憋出病来的!” 俩人并肩走着,聊着各自的感受。见路旁有个茶楼,易剑道:“我们边喝边聊吧。” 俩人倚窗坐下。吴琴要了杯巴西咖啡,易剑点了壶碧螺春。俩人相视而笑,彼此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静静地听着舒缓的音乐。 “如果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吴琴忽然感伤起来,低眉,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易剑知道,她是在怀恋自己的家乡,想念自己的亲人。毕竟,她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家。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受伤的时候,我才会想到它!”吴琴轻声地念着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眼里开始湿润。 “我也想有个家!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易剑抬头盯着吴琴的双眸,她没有回避,在相对的视线里,他们这才发现——他很坚毅,她很柔情;他的容颜,触痛了她的心灵;她的脆弱,引起了他的爱怜之心。 她真想扑进他的怀抱,痛哭一场。他真想揽她入怀,好好地呵护她。 眼睛里,流过刹那间的电光,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他伸手过去,轻轻地放在她白皙的手上,她没有拒绝,感受着那份融融的春意。 一切,都不必用语言来表达。因为,在此时此刻,语言显得何其苍白无力!心灵的相通,只能意会! 她需要像他这样的避风港,只有在这里,才会觉得踏实,安全!他渴盼她,仿佛已经等待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此回复由上善若水在2009-9-17 13:19:29编辑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我们应属同龄人。 小说中足见诗词功夫。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
|
|||||
|
|||||
编辑 回复此楼 举报 帖子管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