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女囚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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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 2008-02-26 22:07:50
                                                                          前 言

      我的一个学生家长,给了我这本《女囚手记》。这是一个死囚写的。她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我流着泪读了很多遍。我把它整理加工写成这个小说。其中很多情节是她自己写的,我很少改动。正因为这样,被网络拒绝发表。我只好重新写一遍,希望这次能呈现在读者面前。很多东西,因为真实而可怕,也正因为真实而让人想很多。每个人在自己的一生都有很多沟坎,你怎么样面对呢?生命于我们只有一次。华年更是去了不再来。唯有去珍惜再珍惜。好多人为的道德在铁的生活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所谓饿死是小,失节是大。而我认为生命的重量大于所有的仁义道德,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山花烂漫,才有这金色华年。

    妓女是这样一类人群,在身体上倍受蹂躏,在道德上倍受践踏。而她们如野草,还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顽强地活着。她们也有处女时代,她们也有姐妹亲情。我很同情她们。她们的目光呆滞,内心坚硬无比。在她们的职业生涯中,有她们行业的潜规则,她们被很多人欺负压榨。所有的人性的缺点,你可以在她们身上看到了。她们就是一口痰,你只有吐的份了。妓女已经不是个堂堂的人了,而是一口痰。身体上的性病可以医好,而她们自己加给自己的罪恶感,却很难除掉。社会他人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自己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呢?我想只要你们内心坚强,去个没人了解你的地方,一样可以快乐地生活。人就这几十年,如果放弃生命,那是很容易的事情。而坚强是不容易的。一直以来,经历各种烦恼的折磨。疾病和生活的压力,而我骨子里最终还是如此坚强。我不管多少次倒下,我还会站起来。这是源于对生命的热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如林肯,这样的刚性和毅力属于我,我也原它属于那些妓女姐妹。没什么了不得,当你离开这个世界,叶子还会年年发,花儿还是年年开。大自然的脚步,永远从容坚定。

     性乱,在人类这么可怕,而在动物世界就很正常。大不了做个还没有进化好的猴子,照样吃香蕉。

我的态度,如果你眼瞎了,你可以用耳朵听;如果你耳朵坏了,你可以眼睛看;如果你两样都没有了,你可以做凯伦凯勒,那个大作家。如果你不小心和多个男人睡觉了,你可以少睡一点觉,找个上夜班的工作。男人的多少不是你的罪过,是上帝的。你只要开心活着,做你的本色。你永远是那个可爱的叶子,你大没有必要杀父,大没有必要用生命要世间的公道。世间的公道,在所有的人心里。人类还是善良的。只是你进了那个阴暗的角落。

                                                       第  一   章   小  叶   子

        很小的时候,我听惯人们叫我小叶子。那时我住的地方周围,还是矮矮的石头墙。不象现在这样,高墙上还有电网,好象不这样,就有很多人要逃跑一样。

     刘狱警今天又来看我,她和我同岁都25。而她有老公孩子,有工作朋友。我该是什么都没有了。她总说我们长得象。我看她那么美,我也是吗?她就象个中学生一样。细高,没有发育好的样子,满脸的天真。我也是吗?我总这样问自己。

     窗外有白鸽飞过,是那个小警察养的。我总看见他爬鸽棚里看。刘狱警告诉我,她一定要帮我减刑到无期,我也希望这样。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活着原来这么好,哪怕是在失去自由的情况下。如果能活着,还是活着吧。

      这些天我总想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总好象听到有人在叫我小叶子。奶奶牵着我的小手,走在十月的老枣树下,我们在下面认真地寻找每一个干巴枣。还有土豆还没成熟,妈妈就叫我扣门豆吃。我说那是土豆的卫兵吗?站岗的吗?我喜欢在黄瓜架下溜黄瓜,每天放学,都要寻找一翻,找到一个最大的,摘下用袖子噌噌就吃,那个甜呀。还有在春天,家后面的槐树上刚出槐树雀,奶奶就喊:“小叶子,快去撸些刺叶子来,我要做汤。” 我就用清脆的嗓音长长地答应一声,就上树去了。小时候,我爬树一般男孩子都比不了。象个小猴子,趴在树最高的叉上,那个得意。总是看得奶奶妈妈发呆,这哪象个女孩子呀。长大了,怎么找婆家呀,谁敢要这个野丫头呀。

     不要就不要,没有婆家怎么了。什么都不重要,甚至活着。如果我死了,我觉得遗憾的事情,就是我怎么就从来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呢?我已经没有被爱的权利了,可是还照样渴望爱。羡慕相亲,羡慕别人穿婚纱,羡慕人家当妈妈。对一个普通女人,该有的我都没有,从来没有过。而我明白什么叫责任,什么叫你必须做的。

    我不知道自己有过多少个男人,我总觉得一个和1000个有什么不同呢?男人都是那样子,几乎没什么不同。在我身上,发泄完了,就和死猪一样。然后就用厌恶的眼神看我。问我和多少个男人睡过,问他们比我好吗?我很少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男人都觉得自己是最棒的,其实***,都一个熊样。那个东西硬起来,有个耗子洞都想插进去。不想那些骚男人了,可不想他们我想什么呢?我好多时光都被他们占了,白天黑夜地占着。我该逛街的时间,我该睡觉的时间。而我做这一切都为了我的家庭,我生病的母亲和读大学的弟弟们。 我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而父亲就在我的面前,把录取通知书,撕的粉碎。我没有泪的眼睛就那么出神地看着他,看着他狰狞的脸孔。我觉得他不再可怕,不论他怎样地挥舞拳头,我也不哭了。他是我的父亲,给我生命的人,而我最终要了他的命。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打算,而我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而现在我有了。

      父亲是家里的暴君。从小就看着母亲,挨他打。母亲就象个球一样,被他踢来踢去。母亲的眼里总是挂着泪花。我曾经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妈妈没能生儿子。我8岁的时候,母亲终于又怀孕了,这一次她很争气,一下子生出两个儿子。一对双弟弟出生后,母亲更是忙碌起来。做家务,种地,带孩子。我也一下学就带小弟弟们。父亲总是一身酒气回来,他在外面承包了一个铆焊厂,对于家里的事情很少管。奶奶和妈妈还有我,带着两个弟弟一起生活。父亲不回来的时候,家里有说有笑,大家都很开心,而他一回来,气氛就不对了,他几乎看谁都不顺心,甚至看小弟弟们。我从来弄不懂他为什么这样。我是在他对家人的冷眼中长大的,父爱于我总是远得不能再远的东西。父亲一米八的个,很英俊的外表。而我的母亲只有一米五,眼睛里总有两颗眼屎,胸前总系着黑布围裙。她总是小心地做这做那,一 不留神,父亲就会给她一个飞脚,两个耳光。我也是这样的待遇。父亲对弟弟也这样,他唯一不打的人是奶奶。奶奶和妈妈,面对我的疑惑,告诉我东北的爷们都这样。看着爸爸一脚踢翻洗脚水,眼珠子通红的样子,我就想打他。而我太小了。“你个败家娘们,你看你把这个家弄的,象个猪窝。你看你生的这些猪仔有一个象我的吗?你***和哪个野男人生的杂种,要老子来养?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我一看你那眼睛就和看耗子一样。你看你那熊样,除了哭你还会什么?我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娶你这样难看的娘们。你怎么不早点死,给别人倒地方呢?。。。” 这样的话,我是听的太多了。父亲看不上母亲,于是看不上她生的孩子。  东北男人,尤其农村里的男人,好吃懒做,大男子主义很是严重。一到冬天,都愿意聚在一起喝酒打麻将。大爷一个,家里的活不干,这才叫活的自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周围的这些所谓的爷们很是看不上,在我的心中男人不该是这样的。男人该有责任感,对家庭孩子都要做得比女人多些,不要叫自己的女人来供养自己。而这些男人几乎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责任感。

      我所在的村子里有好几个光棍,一辈子和父母在一起生活,懒的冒油。我想自己以后结婚绝不找这样的男人。

      因为看惯了周围这些男人,我对男人一直没有好印象。男人永远是我的仇敌。他们象吸血鬼一样,到你身边一定是有目的的。读小学的时候,我就出了名的厉害,男生都不愿意和我坐一座。我划的三八线,没男生敢越过。我经常用很尖的铅笔扎他们。还把跳皮筋绑在椅子上拌他们。一天梳个短发,前胸后背一样平。一跳一跳地走路,奶奶总说我从来没走过路,都是在跳路。上小学这样,上初中这样,上高中还这样,我的性格一直没有变过。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孩子。2001年我高中毕业后,小我7岁的两个弟弟正读小学五年级。他们两个学习比我还好,脑子很聪明。父亲不叫我读师范,就是觉得我读书花费大,该叫弟弟读书。他后来叫我去村里的小学代课,自己学函授,慢慢也可以转正。我哭闹了好些日子,可为了两个弟弟,也只好同意了父亲的安排 



                                                    第二章    高山之上
 

      我喜欢那高山之上的学校,我喜欢那37个孩子。没有人告诉我怎样做个好老师,但我却是了,我的老师该叫“喜欢”。

      一个18岁的女孩子,每天迎着晨风,送着落日,在朗朗读书声中,和天真的孩子打成一片。李校长,那个戴眼镜的老头,总笑咪咪地看着我和孩子们玩,说:“这哪是老师,分明大孩子。”可我的英文课他根本上不了。还有一个杨老师,是个中年妇女,整个学校就我们三个老师。而37个孩子,却要分成六个年级,大的大小的小,要上复制课。这边讲完三年,那边再讲四年。学生不多,老师的课可不少,嘴没有闲着的时候。每天看着李校长和杨老师,汗流浃背地爬上山来,然后口干舌燥地讲课,就感觉他们这样日日年年的辛苦,真是很不容易。而尽管如此,他们脸上总是挂着欣慰的笑容,阳光下没有比教书育人更灿烂的职业了。

    我家乡的山,地图上可以看到,叫千山山脉。我教书的那座山是它的余脉之一。你站在山坡上,看着周围的山如一个男人的双臂围成的圆圈,而我就幸福地在那圆圈的中央,你很得意,你很受宠爱。在松树下,听着山风阵阵,看着不远处的起伏连绵的高山,总是幸福地微笑起来。那个时候我是快乐的,快乐成了个海洋了,把我吞没。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会一直做个幸福的小老师,然后谈恋爱,结婚生子,那样的一生该多好呀。可命运不会那么眷顾我的。因为我是女人。女人承受不幸该是正常的,我一直这样认为,而快乐反而显得多余。

      那时候,我一直在自学,晚上和中午休息的时候都在看书,我想考自考,拿下大学文凭。可是有一天,那是个晴朗的春天的下午,我看见母亲几乎是在爬着,往我的学校挪来。母亲用手抓着山上的草,喘吁吁地往上爬着,我飞奔下山去。扶住她问怎么了。她哽咽着说,叶子,奶奶快不行了。我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我上班之前奶奶还好好的。我丢下母亲就往家里跑,等我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我大哭着趴在奶奶身上。等我哭够了,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黑凸的土墙,我如此迷惘,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忽然想到了邻居小玲,我该去找玲姐。我隔着墙,喊着:“玲姐,你快来呀。”声音里满是哭腔,在生死大难面前,女人往往失去了主意,更何况我那时不过18岁。陈东玲是个懒散的女人,她揉着眼睛,刚睡醒的样子,从屋里出来。不耐烦地问:“怎么了?叶子?”我说:“我奶奶死了。”她一下子精神起来,叫了声我的妈呀,就翻墙跳了过来。

           玲姐进屋也大哭起来,还边哭边数落:我的张大奶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鞋没穿,脸没洗。我苦命的奶奶呀,你的儿子呢? 这时候母亲已经回来了,她也跟着哭。我问她:快告诉爸爸吧。妈妈说,他的手机打不通。今天就是他们厂子里的人到家里来找他,说厂长已经半个多月没去厂子了,听说他是和那个女会计小吴一起去催货款,可这一走就半个月没回来。小吴的老公也天天到厂子里来找他们就是找不到。他们的电话都关机了。奶奶就是因为听到这话,才一股急火供心,昏过去了。80岁的人了,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惊吓。奶奶23岁开始守寡,辛苦把父亲,她唯一的孩子拉扯大。对待父亲,奶奶从不说一句。在奶奶的心里,她怎样做都是亏欠这个从小没爹,跟她受苦的孩子。这样就养成了父亲霸道的性格,而我的母亲更是一味地迁就他。在这两个女人面前,他是绝对的皇上。

     家里的钱一直都是父亲掌握,母亲拿出自己所有的私房钱,还变卖了家里的猪,和一些木材,最后总算把奶奶的后事办完了。


---此帖由云淡风轻在2008-2-26 22:09:17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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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2
双儿 2008-02-28 22:09:37

          一些网站拒绝发表的文字,一定有看点,我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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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3
2012-03-01 08: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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