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生命如花飘落

与一个人相恋，他的一举一动都都与你休戚相关。看他笑，惹他恼，逗他玩，总是想尽办法整顿他。有闲的时候，要把他从头到脚翻个遍，从内到外地排灌他，让他达到一种无法忍受的境界，让他惊呼：世界末日到了。

他成为你的思念，他的一举一动累你眼眸，他抽烟的牌子、姿式、烟圈、频率都是你时时关注的。他出门，你目送到不厌其烦，他回家，你迎候到夜夜清灯。没有一刻你是能闲下来的，即使梦景，你也会因为想着他的种种模样而笑出声来。

你的生命接上了他的。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粗野，他的细腻…………

如果你远行，出差或旅游，你总是差前就备好半个月一个月的粮草、细语、嘱咐，生怕你离开后他就会断了奶。如果换作他远行，你便把他离开的日子分解享受，度日如年中你提前为他准备冬天的碳火、春天的种子、夏天的清凉、秋天的果实。你是精耕细作的主儿，你如老马一样忠实，你如春草一样疯狂，你如飘雪一样晶莹、洁白。你的思绪没有扎染的花纹。

分开，并拢。并拢，分开。眼眸与眼眸的对接，两棵松柏站下的距离，要用一生的时光去仗量。脚下会有年复一年的落叶、松泥，身边会有烂漫多枝的翠柳、丛花，麻雀会在我们头顶跳舞，蝴蝶会绕着我们的刺刀前进。我们相视而笑，专注含情，抛却风雨的纷绕，抛却同伴的远离。寒暑更替，痴心不改。

…………

幸福的模式如此简单。

…………

迎来送往，生命更迭。恍惚间，高秀敏去了，傅彪走了，年纪轻轻也留不住。目睹一场场悲欢离合，想问他们在赶赴天堂的一路上，是否还是那样匆匆忙忙，是否还记得让自己睡在一张简单的床上，是否还摸到过爱人手心里那颗粗劣明显的黑痣？最不忍回想的是，阿梅有病的不治，哥哥留下的完美一跳，让生命只划下璀璨的一瞬，过后留给人无限的悲情。

…………

人从哪里来？要向哪里去？疑虑，忧郁，恐惧，一路走走停停，我们辩不明幸福的方向和死亡的方向！但突然明白它们是共通的，是一条道上开出了不同的进口和出口。拥塞的路途，时不时有人挤进来，时不时有人被踢出去。带着一脸的迷茫挤进这条道，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要出局。那双无形的大手，伸在任何时候、任何人头上，都将是致命的，无法抗拒的。慨叹人，我们，何其渺小，如蝼蚁一般。

谈何幸福？在哪里与你相遇？那条道，茫茫无边，荆棘满布。

想过，在今夜摸到你的脸，闻到你的烟卷味。想过，在明朝同看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手牵手走过我们共同的城市共同的斑马线。想过，与你分手，哪怕痛苦着，也是幸福的另类诠译吧。有，总比没有强。“记得那个美丽的／穿花布衣的人／抱着一扇木门／夜里被雪飘走”，就有种情愫萦怀，恐惧中想要抓住谁，在幻影中抓一把或许叫幸福的东西。

海子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就是在向我们告别。他是诗人，他唯有诗歌可以馈赠人间，馈赠友情和爱。每每读到他的诗歌，就仿佛摸到他的脉搏，感受到幸福的温暖。一如躺在亲爱者的怀抱，要撒一个长长的、大大的、久远的娇。

要么，就从现在起，幻想那个长长的、大大的、久远的娇，那种姿式划出的，定然指明了幸福的方向。

应该是…………

２００５／０８／２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