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雨细，两两相望泣。朝令夕又改，春往何处寄？

重庆的今春来信迟，它写给我的言语每片都带着冰冷和寒意，这是我不曾想到的。一个人坐车经过长江大桥，冷若冰霜地注视桥面的疮痍满目，毫不关心它何时才能治愈。一个人散落在江岸南北，在雨中谛听涛声残息，象听你的呼唤，那绝望的怒斥。一个人搭载最长的扶梯，花十元二十元，去反反复复感受下下上上的落空、浮起。

今夜春雨，行道树光着身子接受寒冷，谁也不会为将要败去的这条路送几点关心。我从微启的窗户漠视着窗外的工地，在心里把卷扬机悄悄开动，不断地挖掘苦涩、记忆。而你在哪里？北国的天空下，那些雪花可曾为我只落不起？

嘶哑的歌声从流声机里传出，我感觉那是最无创意的杰作。谁也没打算让它精彩，可它自己认为可以，就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你说过太多同情的话，“放过她吧，给她一些糖和水，让她在冬天多存活些日子”，“因为她看不到春天了！”

谁都看不到春天，我说的话只可让明朝的雀鸟听了去，我预订的路径都在路上，我布置好一些秕谷，我要在轻松的境遇里捕获一棵青果而不是鸟，不是。

在这样的光景下，我的春天会离我很远吗？你会很温暖吗？这是个春雨淅沥的夜，我升降的心情早已吹灭了无数盏桔色的灯，无数的人都会奔走相告，“看这只蝴蝶，黑色的蝴蝶多美！”它飞起来了，它象个天使，它的牙齿真白。每个动听的词都跑出来，每个肢体都暴动了消息，“你们看春天，它多么温顺，它在黑暗里暴动。”

我知道我的春天会在黑暗、在内心暴动，它的洪流誓不可阻，它会暴动在你的每个睡眠、每个记忆。你知道，它会用暴动的血液染红你未来的每寸土地，每场春雨。

2005年3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