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忧伤

——读曹文轩的小说《草房子》

读《草房子》要有一种平和坦然的心境。我正是在这样的心境下读完它的。这是一本写给成人看的关于童年的书。我用了几天的时间慢慢地看完，让自己的心笼罩在一种淡金色的光晕中。有一点微醉的感觉，又有一缕淡淡的忧伤。

童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美好的，难忘的。即使许多当时看来苦难的东西，在回忆中都会变得美好。那些成长的烦恼，那些若有若无的忧伤，那些莫名其妙的孤独感，那些纯净的不容亵渎的情感，是一个人生命宝库的第一笔财富。在某种程度上，童年奠定了一个人一生的基础和方向，是一个人之所以成为这个人的原初理由。

在作者来说，这是一本写给孩子的书（这是我在本书的“跋”中看出的）；而在我看来，这本小说是写给成人的。正如《小王子》一样，虽是童话，却只有成年人才能懂得其中况味。这也正是我不再强求儿子读它的原因。在读这本书时，我始终看到一双纯净而略显忧郁的目光，在眺望着记忆中那片金色的草房子，眺望着那些童年的小伙伴：顶着一颗光头的执拗的秃鹤、出色骄傲却命途多舛的杜小康、娇柔可人的纸月儿、孤独的细马……当然还有自己，那个总是被一些奇思怪想缠绕着的善良的淘气的桑桑。还有生命中那些最初的“老师”：视荣誉如生命的严谨要强的父亲、多才而多情的蒋一轮、软弱的白雀、外柔内刚的温幼菊、执着一生做着土地梦的秦大奶奶……这些人性格鲜明，却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善良，绝对的善良。就象那一片金灿灿的草房子，质朴、柔韧、美好。

这是一个净化了的世界，是经过一个成年人的眼睛过滤了的童年，没有杂质，没有丑恶。即便是那些坎坷（如杜家的突变、桑桑的病），也是成长中不可缺少的催化剂，变得必要而理所当然。那一望无际绿油油的平原，那清亮亮的河水，那金色的草房子，那一个个生动、美好的人物，那一段段忧伤而美丽的故事，构成了这部童话般的小说，也构成了我们每个人梦中的童年。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有些不真实，有些朦胧迷茫，就象一幅水墨山水图。但我要说，这就是我们的童年，一个成年人眼中的童年，又是任何人都有过的真实的童年。一个正处在童年中的人是写不出童年的，即使写，也写不出真正的童年况味、人生况味。

读完这本书，我忽然想起自己童年中的许多事来，心中不禁涌出一丝淡淡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