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中国梦之1989年·中国诗歌最后的飘香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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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部落 2008-12-07 07:42:11
文/大仙


为秋天而存在为你心中的四季而聆听/八月之琴在芦苇的手中奏响/众鸟的天空有一轮落日倾向大海/黄昏,在石头的双颊上涂满浆果。

1988年第一期《人民文学》的诗歌板块,以我这首《再度辉煌》打头,那一年我29岁,直奔三张,正处于写诗不要命、为艺术而艺术的激烈程度。后来我去北京农展馆南里10号文联大厦的《人民文学》编辑部,拜访当时的主编刘心武,心武鼓励了我一句——年轻的诗人,好好写,写出更漂亮的诗歌来。

1980年代,在那个诗歌飘香的年代,我心中充满诗歌理想,在中国的诗歌土地上勤奋耕耘。那个艺术与灵魂的年代,诗歌的魅力已迸发到顶峰,诗人的位置至高无上。随便扔一块板儿砖,就能砸到一写诗的脑袋上!20后、30后、40后、50后、60后的大群诗人集结在一起,在1988-1989这两年中,谱写出中国诗坛最后的狂欢。

我的诗歌黄金生涯比较短暂,跟青春期的冲击力有关。在这之后,青春好像就没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诗歌是一种艺术手淫和语言做爱,灵感与才情需要荷尔蒙与内分泌的大量充填,光充填可不行,还得释放与爆发。诗人是一个出色的手淫专家,也是一个冲击异性的角斗士,当然这一切都得像兰波或魏伦那样,最终宏大地返回语言的核心。

我从1985年进入圆明园诗社之后,便与现代派诗歌打成一片,先锋诗歌绝对摒弃传统的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就擅长写被官方诗歌视为异己看不懂的朦胧诗——准确地说,叫现代派诗。那年代,我们写的诗要是让读者立马看懂了,形同于侮辱我们的智商,等同于糟蹋我们的灵气,我们在地下诗坛就没法混了,顶多算一诗歌爱好者。

80年代后半期,正值我诗歌创作的高峰,那时满脑子都是跟诗歌有关的文本。除了跟自然磕生命,就是跟诗歌磕语法——象征、夸张、反讽、张力、隐喻、双关、寓言、戏剧,诗歌修辞和语境的主要因素必须门儿情。掌握了诗歌技巧,所有语言的技巧基本就都掌握了,以至于我后来写足球评论、音乐评论并且玩庸俗博客,略施小技巧就一般般搞定了。有些接近文盲的小80后蛮可爱的,真敢开牙,说我写得狗屁不通。哈,我脱裤子放屁的时候,你丫还穿开裆裤呢,我写过的字比你认识的字都多。

1988夏,我接到"劲松三杰"芒克、杨炼、唐晓渡关于成立幸存者诗人俱乐部的邀请函,便从大山子欣然奔赴劲松去找组织。幸存者的宗旨我现在还记得——

"幸存者"指那些有能力拒绝和超越精神死亡的人。"幸存"的必要和可能与精神的死亡本于同一渊源。在生活和艺术之间,"幸存"意味着把握住那些最致命的一瞬,在其中安顿下来,并将其作为造物的启示交还给人类精神。

"幸存者"是孤独的,或者说是独立不依的。他既不是众神的后裔也不是历史的人质,甚至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自我。在这个充满喧嚣和骚动的世界上,他更愿意经常处于沉默无名的状态。他就隐身其中与死亡对弈。从而把苦难转化成自由,把宿命转化成使命,把羞辱转化成高贵,把贫困转化成富足,把创造和幸存作为同一的精神盛典加以享受。

"幸存者"对诗和艺术的选择是别无选择的选择,因而是至高的选择。但真正的、惟一的幸存者只能是诗和艺术本身。在这个意义上,"幸存"意味着、也仅仅意味着奉献。这就是我们如此偶然地被抛入这个世界,却如此必然地在这里聚会和歌唱的原因。

一望而知,这便是中国当代诗歌理论的才子唐晓渡的文笔,他的这句"幸存者指那些有能力拒绝和超越精神死亡的人",引导着我直杀进九十年代社会大转型后的物质社会,却依然好使。那时候的文学女青年一听说你有能力"拒绝和超越精神死亡",就特别激动,要求我也帮着她们"拒绝和超越精神死亡"。诗歌形而上的本质,这时候就显出高贵来了,正像罗伯特·勃莱说的:现在它必须在死亡之外会见死亡。

幸存者诗人俱乐部的成立大趴是1988年7月在西便门的三味书屋豪情上演,与会嘉宾有当时刚演完《红高粱》的未来中国影帝姜文,不过,当时我们写诗的还稳坐中国文化的第一把交椅,所以没什么人理姜文。记得1986年秋,我参加星星画派主力画家王克平在建国门外交公寓召集的趴踢,当时北京电影学院第一美女林芳兵也来了,正缠着北岛切磋诗艺。北岛看见我,赶紧把我叫过来,跟林芳兵说:大仙也写诗,你跟他多聊聊。我接过林芳兵就说:从哪儿聊,是从舒婷的《致橡树》还是顾城的《一代人》开始聊?林芳兵把她发表在《大众电影》上的毕业礼赞背诵给我听,我说:还不错,就是意象上差了那么一点儿。林芳兵问我:什么叫意象?我说:就是意境中的表象。林芳兵说:这可太深了。我说:别管它深不深,咱先干杯酒。

1989年4月2日,幸存者诗歌朗诵会在中戏小剧场成功举行,1000个座位座无虚席,还有1000人站着直到终场。这绝对是中国当代诗歌史上的一次盛典,造成周边交通二级预警。

我至今依稀记得幸存者诗人俱乐部的那些诗人们:食指、北岛、芒克、多多、杨炼、唐晓渡、王家新、林莽、一平、西川、海子、黑大春、雪迪、大仙、刑天、张弛、李大卫、镂克、莫非、童蔚、张真。

不可否认,在诗歌成为灵魂重量的那个年代,诗人指向哪里,语言就跟到哪里。往世俗了说,诗人指向哪里,文学女青年就奔向哪里。让诗歌在我的《灵魂飘香的季节》中继续飘香——

灵魂飘香的季节,烛影摇红的八月/千日莲静开的最后一夜/以牧羊星畅游明月之乡为佳期/以语言的琥珀之光为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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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青春部落 2008-12-07 07:43:51
   《灵魂飘香的季节》


大仙
 
 

灵魂飘香的季节,烛影摇红的八月
千日莲静开的最后一夜
以牧羊星畅游明月之乡为佳期
以语言的琥珀之光为盟约

 

琴心如烟的女诗人,玉立松庭
曼声长吟着古老的法兰西文
绯红的梅腮,银蓝的睫影
她用单簧管吹远一片云

 

她记得一片钟声里
太阳,终于在落山时赶上一只燕子
那时,她午睡在处女般的丝绸上
被玛拉美诗中的曼陀铃唤起

 

那时,她第一眼睁开凝视着自己

和瑟拉芬一样优美的脚趾
这是她用第一个吻祝福的夏日
波斯猫卧在玫瑰色的双膝

 

连起大地的碧草,耸向南方的龙柏
当一只游隼拍空而去,溅落一道星辉
在她那一侧,背向她坐在清水石上
一个男子漾动手中的流光之杯

 

两月之前他倚在低廊之下
用响亮的双音节送走谢幕的黄萱花
那是一个初夏,在潮湿的空气中抵达心灵
那是一次远途,爱情被迎回世家

 

随着唇吐暗香的女诗人他朗声咏唱
斯宾塞蕙风和畅的十四行
仿佛一束雨惊飞了冰凉的夜蝙蝠
一只绿萤投向林间的烛光

 

手挽香石竹而来的红绡之影
足履绿松岩而去的白衣佳宾
在这一夜,柔风吹足,花露袭身
一枚松子叩开了万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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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3
上善若水 2008-12-07 09:56:03
现代诗歌,已经没有了方向!
词语单纯堆砌,或刻意强作晦涩,
更多的少了“诗”的灵魂!
也少了树立起“诗歌”大旗的领军人物!
我们无须怀恋
我们却要展望——
于是,我们也在竭力寻找——
灵魂飘香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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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4
2012-02-28 15: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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