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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 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又是二十几年过去了,海子还在那,不生不灭,而他的诗歌又感染了一代或者两代人。我们今天搞起纪念,也不过是这十个海子中的一个罢了,真正的那个海子依旧长久的沉睡,连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而这些复活的海子,因为“海子”这个名字而变得庄严神圣,更与其它的不同了。我们这些假托知己的人,也每每会因为不经意间读到的海子的诗歌而心潮澎湃,虽然,那些诗歌已经是我们的,而不是海子的。但这又何妨?每个人都是一个“海子”,而每个人又都会衍生出十个“海子”,十一副面孔中,唯独只有一个在演绎着一场偏执的歌唱,把生命活个干净。 诗人,或者说带着诗性气质的人,大多偏执,而这种偏执正是深刻的原动力,是走向探索生命内在奥秘的必经之路。而“偏执”这个词汇,被世俗用的虚伪了,脱离了词汇本真的价值体系,成为一个“排斥大众、不入人群”的代名词。被集体开除出去,是我们俗人所惧怕的,而海子不怕,所以我们每每能从他那里找到存在的动力,任凭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甚至是被扯乱头发,被骑上去飞奔而去。偏执的人似乎能在这样的境遇中找到快感,“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这是最大的绝望,但绝望之于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每个用头脑思考的人,都会面临海子所诘问的那些生存困境的问题,“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头颅,不再是盲目的希望或者渴求,而是转入另一种生命的沉寂中去,死亡或者不死,都是一样的,而这样的生命,更像一场偏执的歌唱,低沉、缓慢,但充满着力量,倔强的生存因子。用我们最俗常的话说,他是较着劲儿的,与自己内在的十个海子,甚至是外围上的所有的不同于这一个的海子们,并且带着高傲的情怀,以神的名义召唤自己所谓的鹰隼。在他的干瘪的诗歌文字中,我们能读出喷薄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源自于生命内敛的狰狞,对自我的捶打的,正是对高傲情怀的继承,难怪尼采会说,独自打量深渊的勇气。 25岁的海子,留给我们太多的遐想,剩下的所有生命都不再用最后的那个“野蛮而复仇”的海子去实践了。如果这个海子活着,他会怎样?我经常这么追问自己,但终究是以不可知的答案做结。以海子的姿态生存,25岁之后,迷惘或者死亡。按着现在的岁数来看,我已经要超过了海子的年龄了,一个曾经鲜活的并且以诗歌的名义保存的标本逝去了,不再有参照,来了更多的孤独。我学会妥协,在步履维艰的后退中寻找可以不妥协的任何迹象,没有,或者很少,但我的眼睛要睁着,不放过任何的一次反攻的机会。 年初的时候写《2012:我要和儿子谈谈》的电影剧本,其间引用了大量的海子的诗歌,一般的导演没有读懂,而北京的导演李玉峰却把里面最重要的味道读出来了——所谓的要和儿子谈谈,也不过是与自身去谈,去自我挣扎、妥协或者不屈的坚持,这是一种诗歌精神。难怪先锋派诗歌理论 人生的最大力量,正在于这种偏执所达到的深刻,无往不在莫大的悲凉中,而又无往不在深沉的忧患中,虽然需要妥协,但一直坚守“面朝大海”的信念。诗人内心的强大,是庸俗之辈所无法比拟的,他们带着日月,因此明镜高悬,照亮所有本就迷茫一片的路,但也正因为这种光亮而变得更加忧患,劳心伤神。今天,我们又搞起纪念来,成了被海子嘲笑的十个海子,这也无妨,十个中又化出百个,依旧关心粮食、蔬菜,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春天,死去的季节,我们在做一场偏执的歌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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