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读曹文轩的《草房子》感觉最美的懵懂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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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妖七七 2008-12-03 19:06:13

回望过去,每一个人的回忆都是不连贯的,然而如同曹文轩笔下的描述一样,在那些近乎支离破碎的片断里,喜乐是美,忧伤是美,欢聚是美,离别也是美,甚至连同印在脑海里的病难也都充满了美的特质。
  曹文轩说:“那里的每一粒沙尘,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人物都是可以进入到文学世界去的。”在喧嚣的都市里,读一读《草房子》,想一想乡野纯净的天下,微风翻卷着荷叶,又把清香吹得四处飘散,懵懂的少年奔跑在夕阳里,那少年是你,是我,是我们心底永恒的美丽。

  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一本能让成年人掉眼泪的书,曹文轩的《草房子》却让我不止一次湿了眼眶。

  第一次读到《草房子》时,我还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小学里当孩子王。为了表达这本书给我的感动,我跑遍大半个京城,从十余家书铺里搜齐了42本《草房子》,在毕业典礼那天送给我的孩子们。他们跟了我一年,彼此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用这本书完成了与孩子们的告别,也结束了我平生的第一次教学生涯。

  岁月已经老去,情感依旧鲜活。我想《草房子》就是用“从前”岁月里少年的朦胧与忧郁、温情与哀怨勾起了沉在人内心最底层的感动。

  每次想到“草房子”这三个字,我的心都好像被故乡老母亲冲的红糖水滋润着、熨烫着,许多回忆像风吹拂着的水面波纹一样,轻轻地散开,最后又了无痕迹。

  书中桑桑和纸月那种少男少女间毫无瑕疵的纯情最让人感动。一个少年对女孩子的喜爱,表达方式虽然多种多样,但大都包含了调皮、胆怯、逞强……害怕直接接触却又时时挖空心思地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喜悦与忧伤都积淀在少年朦胧的片断里。小学时,跟我最要好的朋友小果喜欢上一个同班姓董的女孩。小果人高马大但学习不好,因常常抄我的作业而对我充满了感激。他喜欢那个女孩的事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课间玩耍时他常常把别的男孩撞倒在那个女孩的脚下,然后又极有风度地把男孩拉起来。如果哪天那个女孩多看他一眼,课上他都会笑出声来。这样的回忆让我想起,桑桑为了吸引纸月的目光,夏天穿着大棉袄在操场上走来走去;想起桑桑为了纸月不被欺负,悄悄起个大早去打架。

  小果后来终于等不及,有一天偷偷问我“董”字怎么写,我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他。中午放学时,大家都发现教室前的白杨树上贴着一张纸条,上写着:“董某某针票凉(真漂亮)。”所有围观的孩子都笑炸了肚子,那个女孩脸红得掉下泪来,快速跑开了。下午老师没费什么劲就把小果查了出来,我也被叫到办公室,老师问我是不是帮小果了,我说没有。老师说凭小果的“针票凉”绝对不会写对“董”字。小果承认“董”字是我教给他的,但整个事件跟我没关系。虽然如此,我们俩还是被罚站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老师带着小果去跟那个女孩道歉,小果走到女孩跟前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真漂亮。”女孩笑了,全班也都善意地笑了。去年我回老家过年,小果和姓董的女子真的结婚了。他听说我回老家了,拉我去新房喝了一晚上的酒。说到那个被罚站的下午,小两口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草房子》给你的美感就是常常带你到梦一样的氛围里,那些散落在竹丛与杂花间的草房子,那个被河汊与荷花包围着的校园,充满了无尽的情趣与诗意。在桑桑并不连贯的印象里,野草丛散满了神秘,河水流淌着淡淡的忧伤。纸月似画,杜小康如诗,细马和秃鹤更怀了俊美少年的梦。甚至连桑桑自己的病难都在淡雅的文字中透着温馨的色彩。

  说到病难,我有深切的体会。由于自小瘦弱,常常被父亲用车载着去看各种各样的医生。第一个本命年的那个春天,跟桑桑类似,我的脖子右侧长出了一个红疙瘩,初时很小,越来越红肿。父亲带着我走遍了附近的大小医院,打了无数的消炎针,吃了数不清的消炎药,都没有结果。

  不知从哪里得到一个偏方,说要用黄连根和茅草根煮水,一遍一遍地热敷。父亲便每天背着筐到野地里寻黄连树、挖茅草根,但效果甚微。

  后来终于打听到六十里外的西乡有一个姓陈的老先生最会看疮,父亲用车载了我天不亮就去了。由于我的脖子疼,不能受到震动,父亲看到路不平时就下车推着我,这样骑骑推推,推推骑骑,一直到中午才到。老先生看了看,说:不过是大点儿的火疖子,不碍事。老先生用刀割开肉皮,把里面的脏东西很仔细地挤出来,又给了两包普通的消炎药。说七天后就有效,但要隔七天来换一次药,坚持七周就好了。父亲连声感谢,要给他钱,老先生坚决不收,七天后红肿果然消退不少,年逾花甲的父亲笑得竟像一个孩子。第二次去看时,给老先生带了许多烟酒点心。没等七遍药换完,我的病已然痊愈。但前后将近半年的折磨,让我第一次体验到了生命的磨难。十几年过去,那个老先生不知还在不在人世。

  回望过去,每一个人的回忆都是不连贯的,然而如同曹文轩笔下的描述一样,回忆的片断甚至连脑海里的病难也都充满了美的特质。

(鲁平原 新京报)




---此帖由醉妖七七在2008-12-3 19:07:10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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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妖七七 2008-12-03 19:10:54

《草房子》节选一

桑桑的异想天开或者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古怪的行为,是一贯的。桑桑想到了自己有个好住处,而他的鸽子却没有——他的许多鸽子还只能钻墙洞过夜或孵小鸽子,他心里就起了怜悯,决心要改善鸽子们的住处。当那天父亲与母亲都不在家时,他叫来了阿恕与朱小鼓他们几个,将家中的碗柜里的碗碟之类的东西统统收拾出来扔在墙角里,然后将这个碗柜抬了出来,根据他想像中的一个高级鸽笼的样子,让阿恕与朱小鼓他们一起动手,用锯子与斧头对它大加改造。四条腿没有必要,锯了。玻璃门没有必要,敲了。那碗柜本有四层,但每一层都大而无当。桑桑就让阿恕从家里偷来几块板子,将每一层分成了三档。桑桑算了一下,一层三户“人家”,四层共能安排十二户“人家”,觉得自己为鸽子们做了一件大好事,心里觉得很高尚,自己被自己感动了。当太阳落下,霞光染红草房子时,这个大鸽笼已在他和阿恕他们的数次努力之后,稳稳地挂在了墙上。晚上,母亲望着一个残废的碗柜,高高地挂在西墙上成了鸽子们的新家时,将桑桑拖到家中,关起门来一顿结结实实的揍。但桑桑不长记性,仅仅相隔十几天,他又旧病复发。那天,他在河边玩耍,见有渔船在河上用网打鱼,每一网都能打出鱼虾来,就在心里希望自己也有一张网。但家里却并无一张网。桑桑心里痒痒的,觉得自己非有一张网不可。他在屋里屋外转来转去,一眼看到了支在父母大床上的蚊帐。这明明是蚊帐,但在桑桑的眼中,它却分明是一张很不错的网。他三下两下就将蚊帐扯了下来,然后找来一把剪子,三下五除二地将蚊帐改制成了一张网,然后又叫来阿恕他们,用竹竿做成网架,撑了一条放鸭的小船,到河上打鱼去了。河两岸的人都到河边上来看,问:“桑桑,那网是用什么做成的?”桑桑回答:“用蚊帐。”桑桑心里想:我不用蚊帐又能用什么呢?两岸的人都乐。女教师温幼菊担忧地说:“桑桑,你又要挨打了。”桑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在两岸那么多有趣的目光注视下,他却还是很兴奋地沉浸在打鱼的快乐与冲动里。中午,母亲见到竹篮里有两三斤鱼虾,问:“哪来的鱼虾?”桑桑说:“是我打的。”“你打的?”“我打的。”“你用什么打的?”“我就这么打的呗。”母亲忙着要做饭,没心思去仔细考查。中午,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着鱼虾,吃着吃着,母亲又起了疑心:“桑桑,你用什么打来的鱼虾?”桑桑借着嘴里正吃着一只大红虾,故意吱吱唔唔地说不清。但母亲放下筷子不吃,等他将那只虾吃完了,又问:“到底用什么打来的鱼虾?”桑桑一手托着饭碗,一手抓着筷子,想离开桌子,但母亲用不可违抗的口气说:“你先别走。你说,你用什么打的鱼虾?”桑桑退到了墙角里。小妹妹柳柳坐在椅子上,一边有滋有味地嚼着虾,一边高兴地不住地摆动着双腿,一边朝桑桑看着:“哥哥用网打的鱼。”母亲问:“他哪来的网?”柳柳说:“用蚊帐做的呗。”母亲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房间里去。过不多一会,母亲又走了出来,对着拔腿已跑的桑桑的后背骂了一声。但母亲并没有追打。晚上,桑桑回来后,母亲也没有打他。母亲对他的惩罚是:将他的蚊帐摘掉了。而摘掉蚊帐的结果是:他被蚊子叮得浑身上下到处是红包,左眼红肿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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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妖七七 2008-12-03 19:11:32

《草房子》节选二

晚上回到家,他对父亲说:“我不上学了。” 

 “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 

 “那为什么说不上学?” 

 “我就是不想上学。” 

 “胡说!”父亲一巴掌打在了秃鹤的头上。 

 秃鹤看了父亲一眼,低下头哭了。 

 父亲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转身坐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的一张凳子上,随即,秃鹤的秃头就映出了父亲手中忽明忽暗的烟卷的亮光。 

 第二天,父亲没有逼秃鹤上学去。他去镇上买回几斤生姜:有人教了他一个秘方,说是用生姜擦头皮,七七四十九天,就能长出头发来。他把这一点告诉了秃鹤。秃鹤就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地让父亲用切开的姜片,在头上来回擦着。父亲擦得很认真,像一个想要让顾客动心的铜匠在擦他的一件青铜器。秃鹤很快就感到了一种火辣辣的刺痛。但秃鹤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父亲用姜片去擦着。 

 桑桑他们再见到秃鹤时,秃鹤依然还是个秃子,只不过那秃头有了血色,像刚喝了酒一样。 

 不知是纸月还是香椿,当秃鹤走进教室时,闻到了一股好闻的生姜味,便轻轻说出声来:“教室里有生姜味。” 

 当时全班的同学都在,大家就一齐嗅鼻子,只听见一片吸气声。随即都说确实有生姜味。于是又互相地闻来闻去,结果是好像谁身上都有生姜味,谁又都没有生姜味。 

 秃鹤坐在那儿不动。当他感觉到马上可能就有一个或几个鼻子顺着气味的来路嗅呀嗅的就要嗅到他,并直嗅到他的头上时,说了一声“我要上厕所”,就赶紧装出憋不住的样子跑出了教室。他跑到了河边上,用手抠了一把烂泥,涂在了头上,然后再用清水洗去。这样反复地进行了几次,直到自己认为已经完全洗去生姜味之后,才走回教室。 

 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秃鹤的头上依然毫无动静。 

 夏天到了,当人们尽量从身上、脑袋上去掉一些什么时,秃鹤却戴着一顶父亲特地从城里买回的薄帽,出现在油麻地人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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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2008-12-03 19:2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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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妖七七 2008-12-03 19: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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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 2008-12-03 21:36:01

引用 醉妖七七 在 2008-12-3 19:24:56 时发表的内容:



光看这封面 就足以想起好远好远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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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012-03-07 17:4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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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09 14: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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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29 14:3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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